高高的玉座之上,懸掛著這個世上最尖厲的權利之劍。那是身為皇子、世子者夢寐以求的東西。
為了得到這些,他無所不用其極,也犧牲了太多屬於他的東西,這一路走來,有過多少次決斷和取舍、背離和服從?
沒有一次有過猶豫,沒有一次曾經覺得後悔。
至所以出現在越殞天的壽宴上,是因為他一年一度的進京述職時間到了,和父親、母親有短暫的相聚之後,他將去另一個邊塞,這就是他的君王,從不令他在任何一個地方停留超過一年的時間。
“多謝各位王弟,各位世子,為兄先飲為敬。”越殞天微笑著舉杯。
看到越殞天舉杯,他所有側妃們不約而同的拿起杯子,蘇暖雪也拿起酒杯,卻被越梵宇奪下:“阿雪,我幫你喝。”
“不用。”蘇暖雪微笑搖頭,一杯酒跟著下肚:“越梵宇,我想喝酒!”說著,她又伸手,去撈酒壺。
就在她的手摸到酒壺時,看到所有人的視線都重新停留在越殞天的身上時,越梵宇想了想,拉住了蘇暖雪的手,然後偷偷地向側門口走去。這個地方,悶得人要命,而且,她要喝酒,那麼,他帶他走,或者心情會好一點?
剛走到門口,有人影疾風一樣向著蘇暖雪掠了過來!甚至沒來得及反應,那把光閃閃的長劍,已然在插在蘇暖雪胸口。那一抹灼灼燃燃的冷芒上血連珠般地滑落,很快在地上濺起一汪血池,而白衣染霞,女子蒼白的臉頰甚至有一抹笑,若風中飄搖的零花,輾轉向大地鋪去。映襯著極致的紅和白,天地間的一切瞬間失去了色彩。
黑影一擊得手,身形隨之騰空而起,他眸中的冷芒映著滿室的燈光,詭異若暗夜中的幽靈。數條人影從屋內彈射而出,分別攔截黑影可以全身而退的任一方向。
仿佛如入無人之境的黑影隻冷冷地笑著,忽地探手入懷,拿出一物信手一揮,濃濃的紅霧彌漫,生生阻隔了意欲阻攔的人們。
“小心有毒。”梵武驚叫了一聲,所有人連忙護住口鼻,就在這一刹那,黑影已騰空而起,在空中連連借力,須臾不見了人影。
看到令人難以置信的場景,竟然有人在一擊之下全身而退,所有人都是義憤填膺,這樣的如入無人之境,在聚齊了所有天之驕子的盛會上,實在是莫大的恥辱。於是乎,所有人都將眸光對上了此間的主人越殞天,想看看他作何感想。
然而,越殞天早已說不出話來,看到蘇暖雪起身,再看看她淡淡的神色裏不能抑製的冷芒,越殞天不由微微歎息:她此時退去,也無不可,任越梵宇寸步不離,也是考慮到她傷心過度,卻又不願和任何人表達一絲一毫。
但他相信,再重的傷張有痊愈的一日,生老病死本就是永遠不變的生長規則。假以時日,她定會明了,隻要她還在自己身邊,一切還有希望。
而現在,她就傷於自己眼前,看到她如白鶴輾落地的身影,他本能地拔地而起,在她倒下的一瞬間接住了她的身體。血霎時染上他的身體,溫暖、卻帶著令人絕望的冷意。
“阿雪。”被越殞天堪堪長袖一拂推倒在地的越梵宇瘋了一般的聲音驚住了所有人。
“你說的,若我無法呼吸,就可以離開你,我現在要你兌現你的承諾!”血不停地流出身體,呼吸愈來愈艱難,那一絲冰涼的痛牽引著她的每一抹呼吸。
一手按上依舊插在心口的長劍,微微皺眉,卻勉勉強強露出一絲笑。,漸漸失去生命跡象的女子對倒在地下的梵越伸手:“越梵宇,帶我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