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你爹,你能樂意讓旁人如此羞辱我娘?要羞辱也是他自己來啊,他來幹什麼的呢?你我都這麼大了,還有什麼放不下的?無非就是顯擺一下自己唄。再者,就算還有恨,但這玩意兒說來奇怪,就跟自家的孩子一樣,自己怎麼打都沒事,可別人碰一下子就像要了自己命似的。”
許嬡怔怔愣了一會。“好像……有些道理。”
陳曦一拍手。笑道:“那還等什麼,走吧。”
許嬡忽然覺得很好玩,他為了讓自己幫她割稻找回麵子,也不知道從哪想出了這麼多歪理,尤其最後那一條,自己也覺得說的很對,是的啊,既然是來找她的,肯定還是有那麼一絲情分在的,否則也不會在一得知她夫妻二人隱居在這裏時便跑了過來。自己如何羞辱她那是自己的事,你一個肥頭大耳的豬頭算哪根蔥呢?
“可是……我不會割稻呀。”許嬡覺得自己幫了父親一個很大的忙,可忽然發現自己連鐮刀都未摸過,又怎麼會割稻?
“不要緊。”陳曦頭也不回的說道:“做做樣子的。拿起鐮刀,哪怕一根一根的割也行。”
許嬡哦了一聲,然後陳曦將鐮刀塞到了她的手裏。
許嬡有些為難的看著目瞪口呆的父親以及他身邊的那些人,忽然有些後悔,可是……已經答應他了,那還能怎麼辦?
於是抱著為了父親也為了今天見到他的這場緣分。她學著先前的陳曦,彎下腰,一手拉著稻杆,一手拿著鐮刀割了起來。
陳曦心滿意得的坐在稻杆上,心裏在暗暗壞笑。
不是笑話我麼?知府家的閨女親自幫我割稻,這是什麼交情?或者說這意味著什麼?
笑話!到底誰是笑話?
張員外似乎被驚呆了。此時似乎說什麼都不好,因為牽涉到了知府千金,他攻擊陳曦的人品,可若是再說下去,不等於說知府千金也與那陳曦是同一路人麼?否則她為什麼要出頭幫他割稻?這不是故意來幫他打自己的臉呢麼?
三娘也呆住了,她也不知道兒子鬼鬼祟祟的拉著許嬡過去說了幾句什麼,回來許嬡竟然幫著自家割稻了!
於是眾人麵麵相覷,尤以許遠山的臉色最為複雜,或者說叫哭笑不得,所以他將目光又停留在陳曦身上。
他在看著陳曦,陳曦也在看著他,從他的眼神裏,陳曦可以看得出,知府大人有想為難他的想法。
應有之義啊,許遠山肯定會不滿他的女兒被拉出來割稻子的。因為他站在許遠山的角度上想了一下。然後覺得將許嬡牽涉進來,一來可能會讓她的聲名受影響,畢竟才第一次見麵就幫他這個不學無術外加品行不端的人割稻子,在眾目睽睽之下幫他打別人的臉,會讓別人誤會的。二來可能也會認為跟他與那個誰長得像有關,否則許嬡好好的為什麼會幫他割稻子?許遠山是不是會認為許嬡愛屋及烏,把對那人的感情投注到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