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曦歎了口氣。拍了拍三娘的肩膀。
“要不等明天消息確切了,有必要的話,我……去一下府城?”
許是三娘對兒子沒大沒小的行為很不滿,聳著肩膀將陳曦的手給甩了下來。
“你去府城……幹什麼?”三娘有些遲疑。“你一直都這村子裏打轉,咱家在府城又沒什麼親戚。你過去幹嗎?”
陳曦不說話,隻是笑眯眯的看著她。
許久後,三娘驚訝的捂住了嘴巴。“你的意思是……意思是許家那個姑娘?”
陳曦點了點頭。“應該是吧,我也不能完全確定,不過總是要去看看的。就把死馬當活馬醫,實在不行再想別的法子。不過,我覺著沒有必要打聽了,張帥有九成九的可能終身殘疾,咱們早做打算。”
陳恪看著自己老婆與兒子打著啞謎,自己卻什麼都聽不明白,不由的將不明所以的目光投向了老婆。
蕭三娘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
“你這笨蛋,也不知道你老陳家哪輩子祖上積德生出這麼個兒子來。”
兒子總是自己的好,所以蕭三娘在陳曦做了兩件正事之後,立刻除去了他身上披著的不學無術、頑皮賊骨、品行不端等的外衣。上升到光宗耀祖的程度了。
想了想她又覺得不對勁。“不對,不是你老陳家積德,而是我蕭三娘給你帶來的福氣。”
見到老婆難得的誇起了兒子,陳恪連聲稱是,又傻傻的笑了起來。然後夫妻眼便開始眉來眼去。
陳曦當即捂臉敗退。
救命啊,虐單身狗啦。
……
……
次日一早,一家三口都早早醒了過來,沒想到二大爺一大清早就跑了過來,帶來了一個相當不妙的消息。
護衛雖然沒打幾下就被張家的人拉開了,但是張帥的命根子還是被護衛踩了幾腳,恐怕會有大問題,大夫也束手無策。這可不就是終身殘廢麼?
到底多大的仇啊?陳曦無奈的想道。好好的竟然將人家一輩子都毀了!對於張帥,雖然兩個人上學時不對付,雙方也不時你嘲諷我一句我再回上一句,但是都是小孩子之間的鬧騰,哪有多少仇的啊!等成家以後見麵不還是客客氣氣的麼?就跟前世上學時一樣,在學校鬧得再凶,等成了家,開同學會的時候,不還是一口一個老同學,親熱的很麼?可是鬧出這麼一樁事,這恩怨可就不可化解了。
雖然自己知道這不是因己而起,張家也算是自作自受。可是張家不會講這個理的,因為誰都知道許嬡幫他割稻了,誰都知道他跟許嬡偷偷摸摸的說了很多話,而且許嬡指明了是幫他出氣的,怒火中燒的張家肯定會認為是自己慫恿許嬡做出這種事的。
被人將了一軍啊!
於是一家人商議一番,不再猶豫。三娘與陳恪還是如常地去收稻子,想必光天化日之下張家是不敢怎麼樣的,否則張家也會吃不了兜著走的,張員外可不傻,精明著呢。
陳曦則是直接去府城。所謂兒行千裏母擔憂,三娘不由得又是千叮嚀萬囑咐,生怕他忘了哪一件哪一樁被弄得個灰頭土臉,陳曦當然是她說一句自己便應一句。
可是家裏沒有什麼錢了啊,三娘拿了十貫錢的交子給了陳曦,狠了狠心又拔下了頭上的簪子,稱若是用度不夠就當了吧。
陳曦自然是不會拿的,自己隻是去找個人而已,哪來那麼大的用度?十貫錢已經不少了,這時代的饅頭一文錢一個,後世的饅頭有些地方也就一塊錢一個,按這樣算起來,十貫錢一萬塊左右了。他又不是沒過過苦日子,前世的小時候,家裏也是一樣很窮,都是恨不得一分錢掰兩半花。比現在這個家還不如。不也一樣度過來了?
從新河到蘇州城足足有八十裏,但陳家沒有馬車,事實上整個新河村也沒有多少人家有。不過正好保長二大爺家有呀,所以陳曦便隨著父母去了二大爺家。
二大爺家是一個兩進的院子,人丁也比陳曦家興旺多了。此時那與他交好的二蠻正苦著臉,心不甘情不願的扛著鐮刀打算去稻田裏,一見陳曦來了,頓時便是向陳曦擠眉弄眼。
陳恪與三娘與二大爺又嘀咕了半天,最終二大爺決定由二蠻駕車陪著陳曦去一趟府城。聽到此消息後,最高興的是二蠻,就差把陳曦抱起來親兩口了。陳曦覺得奇怪,不過是去一趟府城,有必要那麼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