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瑉抱著顧渺貞,回到了馬車上。
將她放在軟榻上,上半身在自己的腿上。
她依舊沉沉的睡著,沒有一絲醒來的跡象。啟瑉撫上她的臉。神色寵溺,這個傻瓜,昨夜不知疲累成何模樣。
輕聲對著外麵說道:“將地下的屍首全數回收,查清楚他們的身份。”
伽鷹原本坐在車前,聽見啟瑉的指示,便恭敬的回答一聲“是”。隨後跳下了車。指揮著其餘的人收拾這片狼藉。
車夫未動,等待著啟瑉的指示,便聽他低沉的嗓音:“回府。”
正揚起鞭,欲駕馬而去,又聽他低歎一聲,說道:“罷了,還是去客棧罷。”
車夫從命,一揮馬鞭離開了這個沾滿血汙的地際。他明白為何主子會有此轉變。無非是昨日那場鬧劇。
現下盛京內最炙手可熱的,無非就是那個顧氏女子顧渺貞未曾及笄卻下榻瑉王府。還有一說言她曾被一個男子帶走,數日未歸,隻怕早已不是處子之身。
車夫眸光朝後一瞥,卻是輕歎一口氣。追隨啟瑉多年,他如何不知這個王爺的性情,從來不近女色,卻偏生這般愛著一個女子。隻可惜,這女子雖有傾世容顏,卻也是個不安生的主。
沒有家世,如今還被議出這樣的傳言。看來,這瑉王她是嫁不了了的。
昨夜剛出那場鬧劇,今日便是滿城風雨。街頭巷口莫不相互傳言。
顧氏女子顧渺貞曾被一男子帶走,數日未歸,隻怕早非處子之身。而且還不知廉恥的下榻於瑉王府。而且,瑉王表明態度不可能娶她為妻。她卻為天下之不敢為,在眾人麵前肆無忌憚的對著瑉王吟詠《上邪》,表明自己心跡。
這等女子,性情直爽,可是終究被禁錮在這個時代。隻能留下罵名。
將顧渺貞安置在了上元街的一個客棧中。啟瑉派人接來了夏七璃和芒兒。
兩個人一趕到,看見床榻之上的顧渺貞,立馬跑過去。雙目沾染著淚花。
為什麼,為什麼顧渺貞一定要經受這麼多。
啟瑉站在床邊,見她二人這般,也不便多待下去,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渺貞,她仍是未睜開眼睛。輕輕開了口:“還有事做,我便先行告辭了。”
夏七璃和芒兒隻是匆匆點點頭,又將目光放回到了顧渺貞身上。
啟瑉走了。
門關上的那一刹那,一直緊閉著雙眸的顧渺貞睜開了眼。
那雙眸中,帶著太多的眷戀和繾綣,隻可惜,隱藏不了深深的悲切。
夏七璃見她如此,有些擔憂的說道:“貞貞。”
顧渺貞眼中盈盈的淚花,讓她們兩個看的心疼。
“我無礙,隻是不知道怎麼麵對他而已。”目光在門外,仿佛那樣,就能夠看見那個魂牽夢縈的身形一般。
夏七璃二人沉默了,她們知道昨夜發生的事,也知道街頭巷尾傳言之事。她的處境著實尷尬。
半響後,芒兒才幽幽的歎口氣,說道:“妹妹你這又是何苦呢。”
顧渺貞目光依舊沒有回來,隻是嘲諷的笑笑:“人間自是有情癡,此恨不關風與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