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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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溪坐著黎郢梵的車從醫院回來,坐在公寓的沙發上,目不轉睛地看著不停在房間裏走動的黎郢梵。他就像是這個家的主人,自來熟地將他的行李箱拿進了她的臥室裏。

見他許久沒有出來,她有些回不過神來,直接起身過去。

她就站在臥室門外,靠著門框,像是一個來參觀房間的客人,就那樣好奇地看著站在裏麵的男人

黎郢梵將她的衣櫃打開,在空出來的位置上,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件地從行李箱拿出來,順手掛了上麵。

諸溪掃了一眼自己淩亂無序的上衣和裙子,又看了看另一側剛剛被黎郢梵掛上去的整整齊齊的男士西裝,擰了擰眉,“你這是做什麼?”

黎郢梵將最後一件襯衫掛在最邊上,緩緩地回過頭看向諸溪。溫潤的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她的身上,那眼眸底下是藏不住的光亮,毋庸置疑地說著:“我以為自己的行為已經很明顯了。”

他說話的時候,嘴角微微地翹著,仿佛在笑,又仿佛是一個無意識地小動作。晃進了她的眼睛裏,一時就要忘記自己在哪裏,又要做什麼。

黎郢梵看諸溪有些出神,將行李箱放在一邊,走到她的麵前,毫不意外地看著她秀眉間細微的褶皺,抬起手輕輕地撫了撫。

輕輕地,他隻用了左手食指的指腹,流連在她細碎發絲下飽滿的額頭,“如果你說不……”

他說到這裏,刻意地頓了一下,視線開始緊密地與她的交纏在一起。那眼神似乎是在征詢她的意見,將一切的決定交到了她的身上。

就是這一刻,諸溪覺得,無論自己說什麼,黎郢梵都會欣然接受,沒有拒絕。

但她好像錯了。

黎郢梵的手從她的額頭慢慢地下滑,落在她的臉頰邊上,細細地摩挲著,然後穩穩地停在了她白皙的脖頸間,修長的手指和溫暖的手掌輕易地將她的長發撩開。

就在下一秒,他微微地彎下身,兩個人瞬間挨得很近。他的額頭幾乎就要貼在她的額上,鼻尖也似乎要相互抵著,“除非,你已經不愛了。”

他說,如果你說不,那麼你一定是不愛我了。

諸溪一時無法從他的這句話裏清醒過來,整個腦子都是暈乎乎的。她睜著一雙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眼前的男人。他的聲音已經在耳畔沉寂,但是他說話時噴出的熱氣依舊散發在她的耳邊。

諸溪這輩子隻談過一次戀愛,隻喜歡過這麼一個男人。她聽過的情話屈指可數,大多數的時候,都是在上學那會兒從視劇裏看到的。大學畢業後,她忙於律所的工作,加上無時無刻地在追求黎郢梵,根本就沒有閑情逸致去接觸那些愛情裏的甜言蜜語。

和黎郢梵結婚後,兩人除了交流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談論最多的就是家庭瑣事。直到和黎郢梵離婚後,諸溪才猛然發現,這段婚姻裏,她對他說過的情話很多,但他卻從未說過。

如果不是在前段時間裏,早就聽過黎郢梵說過這樣炙熱的情話,那麼此刻她該是一副什麼樣的心情。

這段時間,黎郢梵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至於哪裏不一樣,諸溪說不出來,但就是覺得他變了。

打個比方,每段愛情裏的兩個人之間都隔著一段默認的距離。他們感情疏遠的時候,那距離就會越來越遠;可一旦他們的感情變得親密時,那段距離就會無限縮小。

以前,黎郢梵總是站在自己最初的地方,無論他和諸溪之間的距離隔著多遠,他都一動不動地等著諸溪自己往回走

而現在,諸溪不僅沒有選擇站在原點,甚至想要背馳離開那個原點。而黎郢梵竟然,也學會了邁開自己的雙腳,努力地一步一步地向著諸溪走去。

都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愛情本來就應該是這樣,他不來,她就去,她不想去了,他就會過來。不過這些假設的前提是,他愛她,而她也愛著他,不比他少,不比他多,恰恰和他的愛一模一樣。

她眨了眨眼,望著他的目光似乎有些不確定,“你說什麼?”

很明顯,對於黎郢梵難得一次的深情,諸溪有些難以消化。黎郢梵看了看諸溪,不得不想起自己前幾天在黎家書房裏和哥哥黎誌帆聊天的一幕。

他是鼓了好大的勇氣,以及做了許久的決心才對黎誌帆開口,“哥,問你一個問題。”

坐在窗口邊上的黎誌帆等了許久,都沒見黎郢梵吐出半個字,“你到底有什麼問題,要問就問,婆婆媽媽像個女人似得。”

說著,實在是忍不了自家弟弟的這個性子,直接從身前的書桌上拿了煙,抽了起來。

黎郢梵也接了一支,就夾在自己的手指間,沒有抽,等白色繚繞的煙霧飄至鼻間時,才緩緩地開口,“你打算如何將安雅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