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家的海船和王聰新買的船舶差不多,福船適合遠航,所以餘家這艘船是現今沿海海域較常見的中型船舶。
換上大強遞過來的衣服,王聰被帶到一間寬敞,被隔成內外室的船艙內。
艙房外室,王聰抬眼掃了一下,餘守富正兒八經坐在太師椅上,他的周圍,王聰想見的人沒在場。
“你家公子呢?”
餘守富問得直接,問話的語氣也很符合老爺這個身份。
王聰神情頹喪,難過的說道:“回餘老爺,小的與公子一同跳下水,不料想,海浪太大,小的被浪卷走,幸得一木板才……”王聰頓了一下,躬身:“小的多謝餘老爺出手相救。”
餘守富盯著王聰看了一會,抬起下巴,沉聲說道:“你們跳海之前,船上那些人可否都安全換乘。”
王聰歪著腦袋想了想,搖頭:“當時情況太混亂,小的隻知道不能與公子走散,就沒顧得上瞧別的。”
“行了。”餘守富見問不出什麼,便大手一揮:“你去找強子,讓他給你安排住的地方,船靠岸前,就跟著他打打下手吧。”
“多謝餘老爺。”
王聰低著頭走出艙房,上甲板找那小廝。
海魂號是在呂宋島的外海海域調轉返航,行駛了四五天後,海魂號爆炸。
如果估算得沒錯的話,餘家這艘船最快也還需十日到達粵東境內,王聰不知道餘守富會將船停靠在哪兒,是回李毅的漁夫島還是直接回番禺渡口,他的目的就是船靠岸前,找李毅聊聊。
…………
王聰是在第二天的早晨,見到了走出艙房,一臉病態的李毅。
“強子,李老爺生病了?”
甲板上,正幫著強子捆綁帆繩的王聰,佯裝八卦的問起話。
“額……”
出乎意料,以往嘴碎又咋呼的強子,今天竟然支支吾吾。
這下,王聰心裏更好奇,麵上不顯,嘴裏描淡寫的說:“我剛上船的時候也暈船,李老爺這臉色,估計也是暈船,好在船過幾天靠岸,就不用受這罪了。”
“不是。”強子一臉鬼祟的左右看了看,附耳小聲道:“李老爺受傷了,還有啊,船不回粵東,說是晚一點會從另一條航道出海。”
“不回,你怎麼知道?”
“我聽船副說的,說是老爺臨時決定。”說到這裏,強子瞧了瞧王聰,伸手拍了拍王聰的肩膀,安慰道:“大聰兄弟,知道你惦記著你家公子,但像咱這種做小的要服從不是,所以啊,一時半會上不了岸,隻能再忍忍,咱還得在海上晃悠一陣子。”
出海?
王聰眉頭一緊,抬眼眺望遠處,他知道再往前有幾座小島,如果要換航線的話……琉球,再遠點是東洋海域。
他們要彙合?難道是……
傍晚,餘家的船果然舵轉了方向,和王聰預想的航線一樣,船行駛向東,琉球海域。
深夜。
二層走廊,一道黑影慢慢的走向李毅住的艙房。
開門進入,黑影捂暈守夜的小廝後,走到李毅床前。
“誰!”
躺在床上的李毅驚覺,猛地起身。
“嗚嗚……”
重新被按回床上的李毅,瞪大眼睛,驚恐的看著眼前的黑衣人。
搖曳的燭光下,黑衣人一手拉下戴在臉上的麵罩,一手握著匕首架在李毅的喉嚨。
“是你!”
扯下麵罩的王聰,慢悠悠的坐上床沿,幽幽的說道:“真榮幸,李老爺還能記得我。”
“你,你想幹什麼?!”
刀架脖子,李毅想喊不敢喊,心慌了。
“把你扔下海喂魚。”
在海魂號的時候,王聰有的是機會宰了他,但是那十來天,他一直猜不出他背後的人,再有就是,他當時的身份是周齊盛的小廝,出現意外的話,他怕周齊盛受到牽連。
再之後,海魂號頻頻出現命案,這種節骨眼上,王聰不想節外生枝。
現在,王聰沒顧慮了,因為在這深海水域,他說了算。
“你是誰?”
近距離看,李毅越看越覺得麵熟,卻想不起眼前這人是誰,唯一肯定,他絕不是周家的人。
王聰鄙夷一笑,冷冷的道:“海爺讓我同你道聲好,他老人家的意思是,你下去和他做個伴吧。”
李毅眼瞪圓,他想起來了,翁海的人!
”翁海的事,不關我事,我也是奉命行事……”
後背直冒冷汗,被刀架住的脖子傳來絲絲疼痛,李毅害怕得下巴直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