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少寒的臉色已經是相當難看,眉頭皺的死緊,“是你怎麼了?”
“我?”我有些嗬笑著指著自己,然後胡亂的搖了搖頭。
霍少寒的臉色似乎更難看了,他一直板正著我的肩膀,用眼神示意我跟他說些什麼。
我就垂下了眼瞼,抿著唇角,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
我不是剛見到他的時候了。
這會兒,我什麼都說不出來。
沒有一丁點的力氣可以支撐自己的語言。
霍少寒還想說些什麼,但是我乖乖的坐上了他開來的車。
他不解的看了我一眼,隻好去駕駛座上開車。
他將車開到了我們的住處,“先回去,休息一下,有什麼事情慢慢說,然後我們慢慢解決,嗯?”
他這樣誘哄我,“不要著急,葉佳宜,到了這種時候,你應該學會冷靜了。”
我知道霍少寒的意思,我不是最開始懦弱無比的葉佳宜了,經曆了這許多事,經曆了這麼久的成長,我應該是成熟了。
我會很清楚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可大概就是因為我太知道了。
我不能受羅晶晶的威脅,那麼,我就要主動出擊。
所以在回到住處以後,我就乖乖的吃飯,乖乖的看電視,乖的沒有一丁點異常。
然後在入夜的時候,眼看著霍少寒睡著,我就摸黑離開了。
這個冬天,還真是冷呢。
難得找到二十四小時的餐館,我去了一家肯德基,買了兩個漢堡,就提著,沿著街口走。
我想起那個老爺爺賣的老煙鬥,那條街是十字街,我沒有忘記名字,徑自朝那兒走著。
等我到了十字街口的時候,老爺爺早就不在了,因為已經是晚上十一點鍾。
可賀毅還在,他就蜷縮在一卷破舊的席子裏,那模樣狼狽又難堪,說是睡覺,其實一直凍的渾身都瑟瑟發抖,席子裏卷著的破舊棉被,也不起多少作用。
有時候,人,就是有一些直覺和執念的。
其實我並沒有看到這個人的臉,卻斷定他就是賀毅,而且我沒有把握他就在這條街上,可就是找來了。
我沒有叫他,是我手裏的漢堡發出來的香味,引的他從席子裏露出頭來。
他不知道從哪裏又找了一頂破舊的帽子頂在頭上,這一次的帽子,要厚一些,他好像很舍不得似的,從帽子底下露出臉,大約覺得這樣就會凍死了。
可是當他看清我的時候,整個人就再也顧不得其他,就一個激靈,從地上坐了起來。
可實在太冷了,他還是又裹了裹身上的被子。
我看著這樣的賀毅,也說不出心裏究竟是什麼滋味,就隻將手裏的漢堡,朝他麵前遞了遞。
賀毅的臉上抹滿了灰,隻露出兩隻明亮的眼睛來,他看了一眼,還是緩慢的將那漢堡接了過去。
大概是在這寒冷的風中,那味道實在是太香了,他很快狼吞虎咽起來,跟我從前在電視上看到的乞丐,真是別無二樣。
我忍不住歎息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