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忍不住渾身打了個激靈,就覺得整個身子都冰透了,冷颼颼的。
這,竟然已是初冬了……
都已經入冬了啊!
眼看著那小小的雪花開始夾雜著片片大瓣兒的雪花落下來,這,竟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呢。
我探出手去,眼睜睜的看著一瓣麥粒大的雪花飄落在掌心,微微曲起手指,可還未曾握起,那雪花,便微微的化開了……
再張一張手指,又有幾片雪花落下來,沒覺得冰冷,就又散了……
我想起那個大雪紛飛的夜晚,霍少寒開車帶我去賀毅囤積貨物的那個倉庫。
從倉庫裏出來的時候,大學紛飛,落在我們兩個人的肩頭,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小小的堆積起一片雪白來。
那會兒,我在霍少寒的眼裏,變成了一個純白的精靈,他說我是個純潔的女人。
而我,在那個冬天裏,在那場大雪裏,竟然被眼前的那個男人,深深的觸動,接受了他的吻。
那一天,我們的吻,留在了冰天雪地裏,成為了我們愛情的印證。
那一刻,我們都聽到了彼此為彼此心跳的聲音!
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是假象,唯獨那一顆為對方跳動的心,不可能是假的。
隻是曾幾何時,那場大雪,就那樣過了一夜,化了,沒了。
而今,小雪伴隨著颶風紛飛,然後一點點下成大的雪花,在這個肆虐的初冬裏霸道的橫行,我的霍少寒,我的男人,我的依靠,我的全部,不在我的身邊……
我就這樣靠在長椅上,感受著周遭的冰冷,而耳邊呼嘯而過的狂風,一點點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熱度,緩緩的上升。
我就眯著我,盯著那江麵,那可以融化一切雪花的江麵,輕輕的眨動著雙眼,睫毛顫動,提醒著我,雪,越下越大。
一個穿著清潔工工作服的老大爺,提著一把破舊的掃把,從我的身旁經過,側頭看了我一眼,用有些沙啞又緩慢的聲音道,“姑娘,雪下的大,這江邊的風可是冷的很哪!快回家暖和著吧!”
我很想對他笑一下,表示我的善意和敬意,可大約是嘴角僵住了,竟是扯了好幾下都沒扯動。
而這個時候,拐角處,就拐過來一個身影。
是一個佝僂的老太太,穿著一件款式實在是不怎麼新穎的羽絨服,但是手裏緊緊的握著一件男式的手工縫製的棉襖。
然後徑直走向拿著掃把的老大爺,“哎喲老頭子,這雪都下的這樣大了,你咋就不知道回家呢?!”
老大爺看到老太太,也顧不上跟我搭茬了,匆忙就迎了上去,一手拿著掃把,一手接過老太太手裏的棉襖,嘴裏卻全是責怪的字句,“我說你這個老婆子,怎麼跑出來了?這麼大的風,小心給你吹跑了!”說著,就將手裏的那件男式棉襖,披在了老太太的身上。
我看到老太太固執的將棉襖從身上扯下來,又去給老大爺披,可個子矮,最後無奈隻能塞到他的手裏。
兩個人推搡了好一會兒,才相攜著手,往老太太來的方向走去。
彼此,老大爺已經將我遺忘了。
而我也在他們溫暖的背影後,悲傷逆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