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哭的愈發慘烈,“這一次,我才是真的一無所有了……霍少寒,一無所有了……”話一出口,才反應過來,聶銘宇三個字,竟被我叫成了霍少寒,於是,就哭的更凶了……
我清清楚楚的意識到,此時此刻,陪在我身邊的人,不是霍少寒,而是一個叫聶銘宇的男人。
那一刻,從內到外的感到悲哀。
而聶銘宇隻是身形狠狠的晃動了一下,就繼續背著我前行。
將我放到車後座上,他先是幫我揉搓了一下雙臂,又幫我揉搓雙腿,讓我的身體漸漸恢複知覺。
瞥到我腳上的高跟鞋時,我看到他的眼神複雜的閃爍了一下。
然後他就坐到駕駛座,打開了暖風。
車門緊閉,車裏很快就暖和起來。
而聶銘宇開車的樣子,原來是可以這樣彪悍的。
他將車開的飛快,直奔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的時候,他忍不住對我說了一句,“我覺得,我們兩個總是跟醫院很有緣。”他說,“有時候,我會覺得醫院就是我們的媒婆,所以明明很不喜歡這裏,卻又討厭不起來。”
彼時,我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了。
聶銘宇飛快的將我送到急診,推進了病房,輸了液,他就從旁陪著。
我一直是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了,隻隱約聽到醫生說我發燒燒到了三十九度八。
那一刻,我的第一反應,竟然是孩子……
波濤洶湧的悲哀再次一下子湧上了胸口,我就短暫的失去了意識。
再後來,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隻是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什麼都沒有,就隻有無盡的黑暗。
而我一個人,站在這黑暗裏,怎麼走,都走不到盡頭。
我嚇得大喊,可黑暗裏隻有自己的回聲。
於是我就開始恐懼,不安,開始閃躲,向後跑。
可依然跑不出去。
我就在黑暗裏打轉,轉圈,像是被什麼給框住了,再也出不來。
而就在我以為我永遠都不會走出來的時候,刺眼的陽光突然竄入我的眼睛裏。
我醒了。
已是次日清晨,溫暖的陽光透過玻璃窗,照射到了病房裏,一室的溫馨,雪停了。
我眨了眨眼,就看到了聶銘宇坐在床沿,捧著雙手,低著頭,好像睡著了。
我不禁有些好奇,他手裏捧著什麼。
可他睡的很淺,我剛探過頭去看,他就醒了。
看到我睜著眼的那一刹那,他的臉上有著微微的變化,卻莫名讓人覺得像是隱忍了許久的情緒消散了,皺著的眉頭,微微的化開。
“終於醒了。”他說了四個字。
我閉了閉眼,“你手裏捧的什麼?”
聶銘宇愣了一下,這才打開雙手來,露出我掛水的皮管,他當即的麵色,就有些尷尬,那種很難堪的尷尬,然後他就凜然起身,“我去給你倒杯水。”
可床頭櫃上明明有熱水的,他偏是要拿著水杯出了病房。
而我低頭,就看到被他捧著的那一截皮管上麵,掛著細密的一層小水珠。
我抬了抬打針的手,瞬間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原來,他怕這冬天藥涼,我打針會疼,他一直在用手給我捂著,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