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傻子眼中的人類(1 / 2)

每一個正常人的靈魂裏都囚禁著一隻野獸。

白仙兒師傅名喚上官仝,人稱‘藥聖人’,你看他鬆形鶴骨,仙風超然,醫術更是冠絕,他遊曆了許多地方,名氣早已傳遍。

看著擔架上被徒弟施行了急救的‘陌生麵孔’,眼中浮現讚賞,外傷的包紮,簡單卻恰到好處,沒有紗布,上麵隻有藤條,和一片一片不同的葉子,葉子下是搗碎的草藥,或者可能是嚼碎,草藥緊挨著傷口,藤條纏綁葉子,葉子壓著草藥,草藥緊挨傷口,從頭至腳,用藥不一樣,而且互不相衝。

他又用手從腳到頭,摸骨一翻,骨折斷筋處也處理得相當不錯,他繼而把脈,五髒六腑裏有被藥汁灌入過,藥性雖然較猛,確是緊急情況下最好的選擇。

隻是唯一不足的,便是氣管手術的實施,倒是過得去,卻還是存在著不小的隱患,不過總體能做到這個程度,還是讓他欣慰。

忽然,手中的‘冰藍魄’藍光大盛,上官仝一驚,細細觀看著,眼神浮現一絲掙紮,便重新救治‘陌生人’。

三個月過去,‘陌生人’一臉茫然的從病榻上坐起,驚得一旁細心照料的白仙兒愣了許久。

奇怪的是,‘陌生人’看到白仙兒之後,吐口而出的話語:“你是一條白蛇!”

白仙兒睜大眼睛,用手試探性的摸了一下‘陌生人’的額頭,見並無異常之後,喃喃自語道:“多半是胡言亂語!”

隨後又快步起身將‘陌生人’蘇醒的消息,報告了師傅。

藥聖人走進房間,‘陌生人’一見麵,便開口道:“你是一隻烏龜!”

上官仝先是一愣,然後眼睛裏閃過一絲了然,並沒有過多的驚訝。

白仙兒生疑,便問道:“師傅,這人腦子是不是磕壞了,為什麼竟說些個胡話?”

上官仝上下打量一番,又給‘陌生人’把脈,說道:“他就是這樣,可能出生的時候就是傻子,跟腦子沒什麼關係!”

白仙兒相信師傅的醫術和判斷,又說道:“三個月來,這十裏八鄉的,都打聽過了,沒有這一號人,你說他是哪裏來的,我們拿他怎麼辦?”

上官仝想了想:“還能怎麼辦,天意讓他遇見你,就證明他有活下去的福分,先把他留在這,沒事可以打打下手,幫忙采藥什麼的!”

白仙兒自然聽師傅的安排,又轉頭問那‘陌生人’叫什麼名字,家在哪裏,可還記得?

‘陌生人’茫然不知,倒頭繼續休息。

上官仝道:“都跟你說這人腦子天生有問題,你還問,我看這樣吧,他是落水受的傷,就姓洛吧,至於名字,遇見你,生命被延長了,就取名延生,以後,就叫洛延生,一會你去村官那裏登記,注明是海上撿來的,原名未知,他的模樣,身高等等都盡可能詳細一點,這樣,他們就會編入失蹤人口,繼續上報,進而核對,到時候,說不定會被他父母或兄弟姐妹看到信息,無意中,我們可能又成全了一樁美事!”

白仙兒連聲應道,走出房間。

上官仝看著躺在床上的延生,搖了搖頭,歎了歎氣,將被子給他攏嚴實一點,起身走出了房間。

又過了幾日,延生已經能下床走動,身體也可以慢慢舒展,如此又過了兩個月,身體已經徹底痊愈。

兩個月的時間,洛延生是‘傻子’的名頭被坐實,高高個,國字臉,天天一臉傻笑,見人就說對方不是蝦,就是魚,於是所有的人,一見著延生便問:“我是什麼?”

延生總是笑嗬嗬的回答。傻子和神經病是不同,傻子能讓人快樂,他簡單,純粹,會表明自己喜歡和討厭的態度;神經病是一種病,很容易讓人擔憂,因為你總不知道下一刻,他會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動作。

毫無疑問,延生現在是傻子,是村民喜歡的傻子。

午後,陽光穿過樹梢,照進院子,延生正在屋簷下專心搗藥,白仙兒喜笑顏開的衝了進來。

延生問道:“白蛇姐姐,你笑什麼,這麼開心?”

白仙兒說道:“當然開心,我爹爹的‘中風’徹底治好了,頭腦有精神,身體也恢複了,你說開心不開心!”

延生傻傻笑道:“開心,開心!可是白蛇姐姐,我見你頭上那條白蛇為什麼有犄角了呢?”

白仙兒無奈的歎氣,說道:“延生,你幹嘛總說我頭上有條白蛇,你真的看到了?”

延生委屈說道:“仙兒姐姐不信我!”

白仙兒道:“不是姐姐不信你,以後不要老說誰的頭上有蛇,有魚之類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