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宮裏回到學士府之後,花氏便把女兒跟自己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了曲孝良,聽完她的話之後,曲孝良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憂兒說的倒也是個辦法。”
曲孝良心裏也很明白,他跟曲無容的父女關係已經不可能得到修複了,如果曲無容真的被冊封成為了皇後,那她以前的那些事情就會被有心人挖出來當做談資,而那些事情一旦曝光在人前,他這個做父親的不僅僅是臉上無光,而且說不定還會被沈無岸借故刁難,與其冒著丟人丟官的危險,倒不如一開始就像曲無憂說的那般,阻止曲無容成為皇後,這樣說不定他還能保住自己的名聲,保住他好不容易才得來的大學士之位。
“你想怎麼做?”花氏好奇地問道。
“既然無容已經跟我們不是一條心了,那也不能怪我這個做父親的狠心。”曲孝良沉著臉說道,如果他失去了大學士的位置,那麼整個學士府的人都跟著遭殃,而跟這麼多的人相比起來,犧牲曲無容一個人還是相當劃算的。
聽到他這麼說,花氏便放下心來,她之前還一直擔心曲孝良會顧念著父女之情不肯這麼做呢,現在看來完全是她多慮了,跟一個完全與自己不親的嫡親女兒比起來,還是從小長在他身邊的曲無憂更為重要。
她以為曲孝良是顧念著曲無憂在宮中的艱難處境,所以才會答應按照她說的去做,其實曲孝良心裏想著隻有自己,隻不過曲無憂的利益跟他綁在了一起,所以他才會覺得曲無憂的提議很合自己心意罷了。
“老爺這麼想就對了。”達到了自己的目的,花氏連忙出聲奉承道,“那曲無容就算是當上了皇後,也不會給咱們學士府帶來任何的好處,可不像是咱們的憂兒,時時刻刻都想著老爺你和學士府裏的這一大家子人。”
曲孝良沒有接她的話,而是自顧自說道:“趕明兒我就去尋幾位相熟的同僚商議這件事,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不少人都會反對這件事的。”
他在朝中為官這麼多年,對那些同僚們的脾性自然是了解一些的,特別是一些上了年紀的老臣,他們可是從沈端朗的父親那代開始就在朝中為官了,對於規矩禮法之事最為看重,曲無容既然之前被沈端朗封了妃子,那麼在沈無岸登基之後,理應升級為太妃才對,偏偏沈無岸卻要把她冊封為皇後,恐怕就算沒有他暗中遊說,那些老臣們也會提出反對意見的,他如今要做的隻不過是再多添一把柴,讓這火燒得更旺一些罷了。
香雪殿。
對於自己的父親和妹妹在暗中算計自己這件事,曲無容當然是一無所知,她現在的日子又回到了幾個月之前,每天無聊地待在香雪殿裏喝茶逗貓,或是聽陽春和白雪說一些從別處打聽來的八卦趣聞,日子清閑得不得了。
她倒是也想找些事情去做,隻不過剛剛經曆過動亂的後宮一改往日勾心鬥角的局麵,每個人都安分守己地待在自己的宮殿裏,鮮少出來惹事,再加上之前還有不少人選擇了出宮開始新的生活,這就給人造成了偌大的後宮仿佛一下子被清空了的錯覺,平時出門連個人影都很少見到,更不用說發生什麼需要曲無容出麵解決的事情了,所以她也隻能每天待在香雪殿裏無所事事。
不過,還是有一件事需要她操心的,那就是沈無岸登基大典的準備工作了。隻是這些事情都有內務府派專門的人負責,她要做的也隻是偶爾詢問一下進度,或者內務府的總管拿不定主意來請示的時候做出決定,所以大部分的時間她依舊還是很清閑的。
“王妃,每天這麼待著好無聊啊!”在經過最初進宮的激動和好奇之後,陽春和白雪兩個丫頭終於開始覺得無聊了。
這跟當初金玉和良緣的情況差不多,雖然她們平時能離開睿王府的機會也並不算多,但總歸還是有的,可是自從上次跟著曲無容一起進了宮之後,她們就再也沒有離開過這裏,這種跟坐監牢差不多的感覺讓兩個丫頭非常的不適應。
“你們兩個還好啦,平時還有些事情要,無聊的時間也少一些。”聽到兩個丫頭的抱怨,曲無容沒好氣地說道,“我才真的是整天無所事事呢!”
其實沈無岸也曾邀請她到禦書房幫著自己一起處理政事,不過她吸取了前世的教訓,不願意太過幹預朝政,所以就婉拒了沈無岸的這個提議。
聽到她的話,陽春和白雪對視了一眼,提議道:“要不然,咱們出宮去吧?”
“出宮還不是早晚都要回來?”這個想法也曾經在曲無容的腦海中閃現過,隻是很快便被她否決了,畢竟她們以後還要長期地生活在這宮中,與其想著出宮這樣不現實的事情,倒不如盡快適應宮裏的生活還更好一些。
她這麼說也是事實,陽春和白雪聽到立馬就蔫了下來,無精打采地趴在桌子上,突然陽春好像想起什麼似的抬起頭問道:“金玉和良緣該不會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才不願意再進宮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