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言可能是餓的太厲害,耳朵比平日靈敏許多,不遠處馬踏在地麵的摩擦聲聽得一清二楚。
林清言扔掉手中已啃得亂七八糟、露出半個魚骨的鹹魚幹,往路上一滾,側著身子躺在大路正中央,身著的不怎麼整潔的衣物變得更加的髒亂,活像個走投無路的乞丐。
那馬車的噠噠噠聲越來越接近,貼著地麵右耳可以感受到地麵的微弱震顫,林清言緊緊閉上雙眼,心髒跳動的頻率變得和馬車行駛的速度一樣,她決定要賭一把,賭這馬車的主人是否有仁慈之心,最壞的結局不過是馬車從自己身體上踏過去。
馬車在距離林清言幾步遠的距離停下來。
“老伯,為何停下來?”
輿內梳著雙丫髻的年輕姑娘掀開一些紗簾的縫隙往外察看。
車夫老伯是個好心腸,一手握著韁繩,另一手持著的馬鞭放在了身旁的木板上,“小秀,不是我想停,是路前躺著一位公子,你問問小姐如何處置?”
秀兒放下紗簾,對著她家小姐周慕嫣提議道:“小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周家是做米商生意的,周父膝下隻有兩位女兒,周慕嫣正是周家的大小姐,天生聰慧,才學不遜於男子,而家中又無直係血親兄弟,周慕嫣便接手了每年外出查詢各地的賬目。
可周慕嫣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子,為了自身清白,每次外出必用絲綢手絹係上,遮住眼睛以下的臉部。
“秀兒,讓老伯把他抬進來。”
“小姐,不如給他些銀兩,他醒來必會感激小姐的。”
秀兒不得不為周慕嫣考慮,那躺著的畢竟是男子,男女授受不親,若是歹人,她怎麼向老爺夫人交代。
周慕嫣聲音提高了些,“秀兒。”
“秀兒知道了。”
秀兒掀開紗簾未放下,告知車夫,“老伯,去把那人抬進來,小姐吩咐的。”
車夫從車上下來,把躺在前方地上的林清言扶起來,架扶著林清言的左手臂走回去。
輿內空間足夠大,茶具桌子一應俱全,周父十分心疼女兒,怎麼會讓周慕嫣來回的路途中受罪,他周家哪裏又會缺這點銀子?
林清言平躺在裏麵根本不用蜷縮身體,可以完全的伸展開。
馬車繼續往前行駛起來。
林清言沒有睜開眼睛,腦袋貼著柔軟厚實的地毯,並未感到馬車的顛簸,她這次碰到個有錢的老好人,看來到達洛安城的這個目標並沒有想象中遙遠。
林清言舒服的躺著假裝昏迷,或許是昨夜徹夜未睡的原因,林清言竟迷迷糊糊的進入了睡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