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番外-狼與菀得(3 / 3)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說完,金哲秀轉身出去了。

金哲秀剛出去,陶菀得就興奮地在床上打滾。

陶菀得幾乎百分百確定,哲秀一定也是喜歡他的,不然怎麼會又是送藥又是給他做飯?這暗示的還不夠明顯嗎?哲秀心裏一定想著:快來跟我表白!快來跟我表白!

陶菀得簡直要得意忘形了。

半個小時後,金哲秀端著飯桌進來了。

飯桌上放了一碗白粥和一碟蘿卜泡菜,雖然再簡單不過,但卻比最豐盛的筵席還要讓陶菀得食指大動心花怒放。他迫不及待的舀了一勺粥送進嘴裏,雖然被燙得嘶嘶直吸氣,還不忘對金哲秀豎起大拇指,笑著稱讚:“好次!”

金哲秀微微笑起來,說:“當心燙,慢點吃。”

“嗯嗯!”陶菀得點點頭,舀了一勺粥,又夾了一塊泡菜放到粥上,以龜速往嘴裏送,“這樣夠慢了嗎?”

金哲秀臉上的笑意稍稍擴大了一點兒,讓陶菀得看得呆住,雙眼發直,一勺粥停在圓張的嘴邊,模樣說不出的滑稽。

金哲秀奇怪地說:“你吃啊,吃完飯還要吃藥呢。”

陶菀得回過神來,急忙把粥送進嘴裏,低頭咀嚼,慢慢咽下去,小聲說:“你笑起來真好看,當然,你不笑的時候也好看。”

金哲秀沒有答話,坐在一旁靜靜地看他喝粥。

陶菀得很快就把一大碗粥消滅幹淨,金哲秀端著飯桌出去,順帶著洗了碗,這才端著一杯溫水回來。

他把水杯遞給陶菀得,拿起感冒藥,看了看說明書,摳出兩粒膠囊放到陶菀得手裏。

陶菀得吃藥喝水,仰頭咕咚咽下去,又把剩下的水都喝了,把水杯放到床頭櫃上。

金哲秀說:“你不是有事和我說嗎?是什麼?”

“對,我差點兒忘了。”陶菀得伸手從枕頭下麵抽出來一張票券,遞給金哲秀,“給你。”

金哲秀接過來,低頭一看,見是一張全國自由搏擊錦標賽的觀眾入場券。

陶菀得撓撓頭,有些害羞的說:“我好像沒有對你說過,我的夢想是成為一名自由搏擊選手。這場比賽從下周一開始,為期三天,如果能在比賽中進入前四強,就能獲得進國家隊集訓的機會。我是六十公斤級的選手,想請你去做觀眾。”他頓了頓,又說:“如果我能進四強,還有非常重要的話要對你說。”

金哲秀不解,“為什麼不現在說呢?”

陶菀得說:“因為是非常重要的話,所以要在非常重要的場合說。”

“好吧。”金哲秀說:“我會去的。”

“真的嗎?太好了!”激動之下,陶菀得一把抱住了金哲秀,但他很快反應過來這樣有些唐突,立即鬆開金哲秀,不好意思地說:“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沒關係的。”金哲秀站起來,說:“我下午還有課,要先走了。”

“喔,好的。”陶菀得起身下床,說:“我送你出去。”

陶菀得把金哲秀送到家門口,互道再見。

陶菀得回身關門,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估摸著金哲秀已經走到樓下了,便開門出去,扒著樓頂的護欄伸著腦袋往下看,果然看見金哲秀正獨自走在樓下的狹窄街道上。

陶菀得支著腦袋,俯視著金哲秀變得渺小的身影,臉上不自覺漾起了濃濃的笑意。

對麵屋塔房的高中老師李東洙正站在陽台上抽煙,看到陶菀得蕩漾的表情,大聲說:“喲,菀得啊,發春啦?”

陶菀得笑著說:“嗯!”

*

周一上午十點,陶菀得站在選手準備區的出口,一臉緊張的向觀眾席張望著。

他沒有看到金哲秀的身影。

金哲秀上午有兩節課,他說一下課就會趕過來。

陶菀得早上出來的急,手機忘在了家裏,也沒法打電話問金哲秀到哪兒了。

還有二十分鍾就該他上場了,陶菀得緊張地不得了,就怕金哲秀趕不上。

距離上場還有五分鍾的時候,陶菀得終於看到了金哲秀的身影,懸了許久的心安放下來,他覺得自己充滿了幹勁,一定能打遍天下無敵手。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

第二輪,陶菀得就遇到了一位非常強勁的對手,苦苦掙紮許久之後,還是被無情的k.o了。

陶菀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勝敗對他來說早已是家常便飯,他並不放在心上,可是,在喜歡的人麵前輸得一敗塗地,這讓陶菀得難受極了。更要緊的是,他原本打算在取得輝煌勝利之後向金哲秀告白的,這樣一來,告白的話還怎麼說出口?

陶菀得簡直要慪死了。

陶菀得去更衣室換好衣服,剛走出比賽場館,就看到金哲秀正站在門口等他。

他現在被人揍得鼻青臉腫的,實在沒臉麵對金哲秀,卻還是隻能硬著頭皮走過去。

金哲秀也看到了他,迎著走過來,說:“比賽很精彩,謝謝你邀請我過來。”

陶菀得強笑一下,卻扯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他表情都扭曲了。

金哲秀說:“臉上的傷要緊嗎?是不是需要去醫院處理一下?”

“不要緊,這點兒小傷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什麼,自己擦點兒藥就好了。”陶菀得長出一口氣,說:“肚子餓了,我們去吃飯吧。”

金哲秀點頭說好。

兩個人來到路邊的一家小飯館,隨便點了幾個菜,又要了幾瓶燒酒。

陶菀得卻不吃菜,隻是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金哲秀並不勸阻。

他看得出來陶菀得心情不好,喝點酒發泄一下也好。

因為是空腹喝酒,陶菀得又喝的急,兩瓶燒酒下肚,他就醉得坐都坐不穩了。

金哲秀叫來老板娘結了賬,本想扶著陶菀得走的,可他醉得站不直,金哲秀就在老板娘的幫助下把他背起來,手裏還提著他的背包,離開了小飯館。

金哲秀背著陶菀得走在人行道上。

正午的陽光十分溫暖,照得人很舒服。

陶菀得趴在金哲秀背上,嘴裏不停地嘟囔著什麼,金哲秀仔細聽了一會兒,才聽出來,陶菀得原來在喊他的名字。

“哲秀,哲秀,哲秀……”陶菀得不住地喊著。

“嗯。”金哲秀答應一聲。

陶菀得無意識的在他肩窩裏蹭了蹭,金哲秀覺得癢,偏頭躲開。

“哲秀,我喜歡你,從很久很久以前就開始喜歡你了……我知道,你也喜歡我……哲秀,我們戀愛吧……”陶菀得醉聲呢喃著。

金哲秀腳步頓住,他回過頭,看見陶菀得閉著眼,頭枕在他肩膀上,好像睡著了。

應該隻是醉話吧?這麼想著,金哲秀並沒有把他的話放在心上,舉步向公交車站走去。

*

陶菀得是在自己的床上醒來的。

他揉著隱隱發疼的太陽穴坐起來,發現床邊的地板上放著飯桌,桌上有飯菜和醒酒湯,還有一張紙條。

陶菀得下床,拿過紙條細看。

好好吃飯。

如果飯菜涼了,記得熱一下。

金哲秀。

陶菀得心中溫暖,拿起飯勺喝了一口湯,雖然涼了,依舊美味得他直想哭。

他暗讚自己眼光好,看上了一個如此完美的人。

剛喝了兩口湯,陶菀得猛地頓住。

他有一個好處,喝醉酒從來不會斷片,就算醉成了一灘爛泥,第二天依舊能夠清楚地記得醉酒後做過什麼、說過什麼。

“啊!!!”

陶菀得恨不得抽自己一頓。

這算什麼呀?最最重要的告白就這樣被他稀裏糊塗的給毀了。

“陶菀得,你這個大笨蛋!”陶菀得照著自己的腦門給了一拳,“一定還有補救的方法,不能就這樣過去!”

陶菀得在房間裏急得團團轉,轉了半天也沒想出什麼好辦法,索性拿起手機和外套衝出了家門。

他決定先見到金哲秀再說,見了麵把話說清楚。

陶菀得一路跑到那座公園,在金哲秀經常坐著畫畫的那張長椅上坐下來,待氣息平複,拿出手機給金哲秀打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

陶菀得的心瞬間跳到了嗓子眼,張了張嘴竟沒發出聲音來。

“喂?菀得嗎?”金哲秀說。

陶菀得急令自己鎮定下來,咳嗽兩聲清清喉嚨,說:“是……是我。”

金哲秀說:“飯吃了嗎?”

“吃了。”陶菀得說:“你現在在哪兒?我想見你。”

“我在家。”

“我在你家對麵的公園裏,你出來吧,我們見個麵。”

“好,我正準備下樓遛狗,你等著我。”

掛了電話,陶菀得攥著手機焦急地等待著。

他既迫切的想要見到金哲秀,卻又有點兒害怕見到他。

陶菀得的心亂成了一團麻,想趁著這會兒組織一下語言,卻什麼也想不出。

就這樣煎熬了十分鍾,金哲秀來了。

陶菀得立即站起來,一臉緊張的看著他。

金哲秀牽著雪人走到他麵前,說:“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這一刻,和金哲秀麵對麵站在一起,陶菀得卻突然鎮定下來。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金哲秀的臉,一字一句的說:“哲秀,我喜歡你,不,我愛你,我們戀愛吧。”

金哲秀看著陶菀得,沒有說話。

他知道戀愛是什麼,就像高南舜和樸興秀那樣,就像嚴弘植和柳時鎮那樣。

他忽然想起嚴弘植離開之前那天晚上對他說的話。

——說不定到那個時候,你已經是大學生,或者是大學畢業生,找到一份體麵的工作,遇到一個你愛他他也愛你的人,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陶菀得說愛他,但他不清楚自己對陶菀得的感情是什麼。

毫無疑問,陶菀得對他來說是特別的,因為那張和嚴弘植相似的臉。他也喜歡和陶菀得在一起,他甚至把對嚴弘植的想念轉移到陶菀得身上,總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照顧他,關心他。

但是,這是喜歡嗎?金哲秀不知道。

陶菀得忐忑不安的等待著金哲秀的答案,打入地獄還是飛上天堂,隻在金哲秀的一句話。

似乎等了一萬年,金哲秀終於開口了。

陶菀得聽到他說:“可是,我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你。”

這樣一句模棱兩可的話,卻讓陶菀得喜出望外,說:“沒關係,我會讓你喜歡上我的,我會讓你愛上我的。所以,你是答應了,對不對?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戀人了,對不對?太好了!太好了!”

說著,陶菀得一把將金哲秀摟在懷裏,緊緊抱住,完全無視了在周圍遛彎兒的路人的目光。

金哲秀有點兒懵。

他答應了什麼?他什麼都沒答應啊。

可是,金哲秀卻沒有推開陶菀得。

他喜歡被擁抱的感覺,莫名覺得安心。

金哲秀遲疑著抬起手,輕輕摟住了陶菀得的腰。

他想,就這樣開始吧。

開始新的關係,開始新的人生。

總有一天,他會認清喜歡是什麼,愛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