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為別的,隻為這份在乎。

能夠讓不在乎這世間一切,包括自身性命的蘇少言在意的。

寧清源可以毫不掩飾驕傲的說,除了他便很少有了。

如果蘇少言在意墨如歌可以用在意情敵來解釋,那麼對這個黑衣人又是如何?

他對這人感到十分熟悉,蘇少言是否也是一樣的感覺?

難道,這人,是他們兩人共同認識的人?

但自家小師弟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什麼人能夠讓蘇少言毫無防備的信任?寧清源如何想都隻能想到他自己。

什麼人能夠擁有如此逆天的實力?寧清源卻是怎麼也想不到這樣的一個人。

寧清源思索著,黑衣男子和蘇少言的談話在不知不覺之中也結束了,感覺周圍的一切顏色都黯淡下來的寧清源莫名生出些許預感。

他知道,這是陣法效果即將消失,他們即將離開這裏的象征。

但他總覺得,經此一別,他很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自家小師弟了。

而那黑衣男子顯然也沒有準備大發慈悲的利用他的神通幫助兩人見上一麵。

一切景色瞬間在三人麵前化為淡淡光幕,而在寧清源的眼中,同樣消散的還有自家小師弟的身影。

蘇少言邁步向著一個方向走去,身形修長宛若那筆挺的翠竹,堅韌不拔,隨著周圍的景色一同淡化消退。

在蘇少言的身影完全消失的那一瞬間,寧清源感覺自己心頭空落落的,需要什麼來填補,滿腔別樣的情緒無法抑製。

而他能夠想到的發泄怒火的對象,便也隻有眼前的這個黑衣人。

不過還沒等他開口,那人便已轉身,淡淡看著他,丟出一個重磅。

“他沒有再次使劍的可能了。”

這個他,無需解釋兩人均是心下明白。

此時寧清源哪裏還維持的了麵上的平靜,麵上血色退卻了幾分。

他下意識相信,這個人不會騙他,也沒有這個必要。

“他隻是身體不好,等身體複原,一起都會好起來。”寧清源一字一頓的說著,不知道是說給黑衣人聽還是說給他自己聽。

那對麵的黑衣男子聞言也不接話,隻是漠然開口:“外來的靈魂維係生命的力量不是這個世界的靈氣法寶,而是他們自身來到這個世界的使命。”他完全轉變了話題,寧清源卻像是發現了什麼安靜的聽了下去,隻是麵色越來越白,眼中的擔憂漸漸濃鬱起來。

“蘇少言來到這個世界上,他原本所需要做的,表示按照那樣的發展,推動這個世界的進程,成功了,他便會得到自己應得的獎勵,失敗了自然也會受到相應的懲處。”

“小劇情他或許可以不去在意,但寧家帝脈那條主線卻是崩的徹底,你以為真的能夠沒有絲毫懲罰?”

又是一個知悉那個所謂的未來的發展的人,寧清源皺了皺眉,心下卻是已經對對方的話信了一半。

“有什麼可以補救的嗎。”寧清源心存僥幸的開了口,眼睛死死的盯著那黑衣男子。

“補救?大概沒有。但不過然劇情崩壞他會有相應的懲罰,那麼順利也會有相應的回報。”男子話語一頓,突然又道,“什麼力量能夠讓一個人短時間之內修為飛漲且沒有什麼副作用。”

明明是風馬牛不相及的兩句話,寧清源卻是瞬間聽懂了,那已經被拋在腦後的書中的各項記錄又再次浮現在了他的腦海之中。

隻有此時此刻,他才更為清楚明白的知道,蘇少言和他完完全全的屬於兩個不同的世界。但思及蘇少言上次那蒼白的麵色,他也不願意讓這所謂的懲罰再次降臨。

他有一種預感,當蘇少言完成這一切,便是離開他的時候,但刻意阻撓他亦不願。

寧清源心中複雜,卻仍是做出了最後的選擇,而此時麵前也出現了陣法的出口。

“歡迎來到魔界,魔修的地盤。”

白光後是寧清源極為熟悉的紅發,本應伴隨在寧帝身後的男人麵色從容,身後更是跟隨著本不應該在這樣的地方出現的少年領主。

“歡迎帝座歸來。”蕭晏微微彎腰,向著寧清源身側的黑衣男子鞠躬請禮,平素高傲的少年領主麵上也毫無尷尬和不願,認認真真的跟隨著蕭晏的動作微微躬身。

帝座……

魔主君瀟?

不,他當不起蕭晏如此的稱呼。

那又是誰……

寧清源側身望去,黑衣男子已經揭下兜帽,露出了他最為熟悉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