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界。

不知名的淺紫色帶著熒光的花朵大片大片的盛開,暖暖的陽光朦朦朧朧的籠罩下來,映得整片整片的暖黃色,讓看到的人不經心頭一暖,沉浸在這樣的美景之中。

但寧清源心頭卻是一派冷意。

麵前的男子麵容清俊,尤其是那雙點綴著點點寒芒的眸子襯著其中淡漠更是給人一種別樣的威嚴,倒也當真不愧是被蕭晏成為帝座的人。

黑色鬥篷除卻之後,金紋勾勒的黑色衣袍顯得男子身材修長,指尖的金色令牌更是仿佛帶著一種神威,讓看到它的人忍不住俯身稱臣。

但這個人的五官看在寧清源的眼底卻是萬分的熟悉。

縱使不是像蘇少言那般天天都能夠見到,卻也更為熟悉。

那是伴隨了他二十多年的樣貌,他又怎會不熟悉?

怎會不熟悉自己的樣子。

“我曾經姓寧,名清源。”似乎是察覺到了寧清源的失態,與他有著一模一樣的長相的黑衣男子淡淡開了口,話語之間沒有絲毫麵對一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甚至有著同樣的身份的人的尷尬,仿佛一切本應如此。

本就如此。

雖然兩人五官相同,但是氣質上卻是有著天壤之別,仔細看絕對不會將兩個人認錯。

寧清源麵上溫和,溫潤如玉,總是帶著微笑,讓人感到如沐春風,一眼望去第一反應絕對是將之當做外出遊曆的貴公子,即使是冷下麵色也隻會讓人感覺是清修不染凡塵的謫仙,生不起半分沾染之意,卻也僅此而已。

但被稱為帝座的黑衣男子卻是有著一種寧清源學不來的氣質,那是經曆了無數大風大浪的打磨,最後沉澱下的滄桑以及淡漠。他就那麼站在那裏,卻像是九天之上的神明,冷漠的俯視蒼生,讓任何看到的人都忍不住俯身跪拜。

他尊貴威嚴,當真配得上蕭晏一句帝座之稱。

“現在的身份是當代神帝。”或許是看在兩人名字身份相同的份上,黑衣男子倒是極為樂意替寧清源解答疑惑,眼中雖仍是沒有什麼情緒,但卻是難得的耐心。

“如果你想幫蘇少言,那麼注意後麵兩件和他有關的事情吧。內閣之爭,以及最後的屠魔大會。”見寧清源沒有反應,神帝也不惱,隻是又淡淡的補上了兩句話,轉身便準備離開。

內閣之爭以及最後的屠魔大會的確是兩件整個有關蘇少言的劇情之中最為重要的存在。一件是原本的蘇少言如何背叛,另一件則是原劇情之中的寧清源如何將對方手刃。

隻是,為什麼這個人會知道?

“為什麼……?”為什麼你會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一本書,又是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知道這個劇情。而所謂的神帝到底又是誰?

寧清源的話極輕,近乎喃喃,但在場的人哪一個沒有帝君修為?

走在前方的神帝腳步一頓,不知是想起了什麼,微微側了側頭,沉默了片刻後緩緩的開了口:“因為經曆過。”

寧清源驚訝抬頭的時候眼前已經沒有了那人的身影,仿佛那個和他長相一模一樣的神帝不曾出現,並不存在,而隻是他憑空想象出來的一般。

但他知道這個人存在。

他說,他經曆過。

經曆過什麼?

被背叛,被推入無盡深淵,最後成為最為尊崇又最為寂寞的那一個人?

高高在上的神帝之位,能給人帶來什麼?

寧清源想起了那四大家族,那最後也沒有絲毫不甘的眼神,想起了那句人們常喜歡說的話,伴君如伴虎。

但,如果那個最高的位置真的有那麼的輕鬆,老虎又何嚐會如斯忌憚?

不過那已不是他的生活。

看到了這般沒有人氣隻剩下了威嚴的神帝,寧清源心底反而輕鬆了起來,更是慶幸了起來。

幸好,他沒有被背叛,仍有著那份敢於相信他人情感和真情的心,縱使隻對那一個人又何妨?

小師弟便是他這一世,最為珍重的珍寶。

比之神帝,他要幸運的太多,太多。

現在他更需要做的隻是麵對他和蘇少言的未來。

僅此而已。

“魔修的修煉比之仙修要輕鬆百倍,未來你會知道的。”在神帝離開之後,蕭暮又恢複到了平日的從容,隻是在說這話的時候眼中看著身旁的少年領主,手也是有些不規矩了起來,顯然心不在焉。

“恩,作為仙修的我們自然也不可能幫你什麼忙,不過你還有一次找我交易的機會,隨時隨意都樂意為您效勞。”蕭暮並沒有因為寧清源那和神帝一模一樣的容貌而有絲毫敬畏的態度,語氣顯得極為隨意,眼中卻是一片清明。“哦,不過修為方麵的問題自然有淵姑娘在,你倒是不需要擔心。對吧,淵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