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心翻湧上喉頭,宋青葵微微擰起了眉,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強行將那惡心感給咽了下去。
蘭斯年的額頭上還有塊血痂,映在他精致的臉龐上,如同一幅損毀的至臻名畫。
墨綠色的瞳孔裏帶著笑,破碎的美感。
他端著餃子,手指上還纏著繃帶,開口問了句,“怎麼了?不舒服?”
宋青葵還沒開口,賀伊爵就替她回答了,“下雨了,可能是涼到了。”
蘭斯年將餃子遞給旁邊的菲傭,“我讓你去接她,你怎麼讓她淋雨了?”
聲音輕輕緩緩,像是尋常的詢問,但是眼裏的笑卻是淡了下去,冰冰涼涼的,連帶著額頭上的血痂都看著恐怖了起來。
他也沒等賀伊爵回答,直接拉著宋青葵的手就往樓上走去。
夜風晃蕩,落地窗外是層巒疊嶂的爬山虎,在夜風的吹拂下沙沙作響,雨水淅淅瀝瀝的敲打在爬山虎的藤蔓上,點點聲響。
宋青葵換了身衣服,一打開衣帽間的門,看到蘭斯年還坐在臥室裏的沙發上沒有走。
“我想休息了。”她輕聲開口道。
蘭斯年嚼著草莓味的棉花糖,伸手又從罐子裏拿了一顆遞到宋青葵的唇邊,“吃一顆吧,你剛剛不是犯惡心嗎?”
宋青葵看著蘭斯年墨綠的瞳孔,紅唇微張,到底是把草莓味的棉花糖給吃了下去。
還沒咽到肚子裏,就聽到蘭斯年說,“小葵,賀伊爵可是我親自給你挑選的未婚夫,家世不錯,性格也好,這麼多年也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桃色新聞,挺適合你的。”
宋青葵沒說話,隻是沉默的看著他。
蘭斯年笑了一聲,“小葵,顧西冽的傷還沒好全,你應該不想讓他再受一次傷吧?”
“蘭斯年,你覺得以這樣的理由一直威脅我有用嗎?”宋青葵唇角微扯,有些不高興了。
蘭斯年聳肩,漫不經心的姿態,“有用啊,我覺得有用。”
他說完後又笑著拉她的手,“走吧,快去吃餃子,吃完餃子再睡。”
宋青葵跟著下了樓,賀伊爵一直坐在餐桌前等著兄妹倆,很紳士很沉靜的姿態。
菲傭重新熱了餃子上桌,宋青葵吃了兩個,是蓮藕豬肉餡的。
蘭斯年沒吃,而是一直看著宋青葵,等到她吃完兩個過後,他把筷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沒吃到硬幣嗎?”
宋青葵搖頭,“沒有。”
蘭斯年猛然起身,一扯桌布,桌上的杯子碗碟都給掀翻了,叮鈴咣當的碎了一地。
一地狼藉裏,蘭斯年還不罷休,扯過花瓶就朝著一旁的人砸去,“怎麼跟你們說的,要硬幣!硬幣!我妹妹沒吃到硬幣不高興,你們不知道嗎?!”
菲傭們好像已經習以為常了,臉上的表情雖然慌亂,但是蹲在地上收拾的動作卻麻利又迅速。
蘭斯年扯了扯胸前的領結,卷起袖子對著宋青葵說道:“等我一會兒,我重新去給你包個有硬幣的餃子。”
宋青葵已經站起了身,她看著一地的忙亂,對著蘭斯年搖頭,“我累了,我要去休息了。”
說完她就跑上了樓,迅速的進了臥室裏的盥洗室,反手就是關上門順帶反鎖。
她脫力般的坐到地上,拍著自己的胸口。
蘭斯年的狀態在多年前就是這樣,喜怒無常,高興起來可以一擲千金,不高興的時候隨手崩兩個人也是可能的。
她曾經感到窒息,沒想到多年以後,她依然感到了窒息。
因著緊張,剛才壓下去的惡心感又翻湧上來,宋青葵開始抱著馬桶吐,吐著吐著,忽然她止住了動作,脊背微微僵硬了起來。
之前,她和顧西冽有過幾次同房,事後她好像都沒有吃避孕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