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間,洗腳水也涼了,唐澤雨的故事還沒有講完。
可他與陳玉嬌是有約定的,洗腳水涼了就不講了,而且要按時作息。於是乎,兩人自然是收拾了家什,各自回房準備休息。
臨睡前,唐澤雨有些不放心地給了陳玉嬌一把趁手的扁擔,道:“放在窗邊,要是聽到了什麼動靜,拿在手裏好防身。係統君給你的那個手套,最近這些日子睡覺的時候也別摘下來。情願是我想多了,但是有備無患總是好一點。”
當夜,月光清朗,恰是一個好眠的夜晚。
與唐澤雨料想的不差,果然是有梁上君子來造訪的。
來的人不是別人,恰是劉野豬同他的侍衛多人。
這位皇帝年少繼位的時候,政權落在他的祖母竇太皇太後手裏,批折子也沒有他什麼事兒,真正的大事更是他說不上的話的。加上借重於儒家學者趙綰、王臧,與竇太皇太後的權利體製博弈失敗後,給當時年少的劉野豬更是一個當頭棒喝,讓他看清楚了這宮廷局麵,到底是誰在說話。這事情讓他非常憋悶,於是憋悶中,自然是隔三差五地愛去宮外玩耍,美其名曰散心又舒緩壓力。
這一出來混著玩耍,在這一大染缸裏,自然是學會了‘牆上走路’的本領。
多年未曾在‘牆上走路’了,今夜再次重操舊業,居然是為了一個女人。
因為他從酒肆離開後,回去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一個人的容貌,怎麼可能那麼的相似?即便是瞳孔的顏色不一樣,但是為何聲音也那麼相似?更奇怪的是,身體動作,也是那麼相似。而且他也沒有聽說過竇太主有私生女在民間,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那個女人到底是不是阿嬌,他想到了別的驗證方法,也是能夠絕對驗證的方法。
阿嬌小時候,最是愛同他一起在宮中玩耍。他清楚的記得,有一年的夏天,阿嬌淘氣地甩開跟著他們的侍女與侍從,爬到了樹上去掏鳥窩。當時因為受到了驚嚇,她從樹上滑落,樹枝劃破了她的小腿。後來留下了疤痕,不能用盡什麼辦法,都去不掉那疤痕。
新婚那一夜的時候,他還記得她指著小腿上的疤痕說過去的事情。
更讓劉徹記憶深刻的是,阿嬌與他夫妻多年,他記得她身上每一處痣的位置。其中有一顆紅痣,長在了肚臍裏。那顆紅痣雖然不大,但是卻很起眼。那一顆紅痣,他記憶深刻。
這些印記,都是在隱秘的身體位置。
想要驗證,還真的隻有‘牆上走路’順帶還要帶點‘香味兒’才行。加之下午的時候,辦事很快的相關人員就把戶籍調查的報告給遞來了,這家酒肆的主人的戶籍等一切都正常很,根本就找不到出錯的漏洞。
越是這樣,才越是讓劉野豬心有不甘。所以,他就采取了行動。
唐老板家的牆且是那麼說走就走的?
劉徹這個家夥,帶著汲黯與十來個侍從一起,披著月色來到了酒肆的附近。然後,他吩咐了他的侍衛包圍在了酒肆外圍,安靜地聽命令行事,隻等著他與汲黯一起進去就是。
到底是做皇帝做久了,腦子有時候就不會考慮到那些根本就算不上起眼的細節。
牆上抹了一層透明的超級潤滑油,劉野豬與汲黯兩人,更本就沒有想到會如此。腳下一滑,滾落下牆。
於是,這一去,自然就是掉在了‘坑’裏。
再然後,錐心的疼痛瞬間刺來,兩人頓時都疼得險些慘叫出聲。想要伸手去撐著地麵,更是又一輪被紮!劉野豬與汲黯疼得直抽冷氣。
借著月色,兩人終於看清楚了地上放著什麼。
一顆顆亮晶晶的怪異釘子全部豎起。鋒利尖銳如針的短刺在月色下冷光霍霍,霎時亮眼逼人。
汲黯當下就做出了決定,壓低聲音道:“公子,這裏有異樣,我們趕緊離開才是。”一邊說著,一邊一個鯉魚打挺,跳出了這一堆容嬤嬤牌圖釘的範圍,順帶也拉出了他的野豬陛下。
劉徹聽了這話,哪裏肯甘心?他道:“不用走,這不過一些小伎倆而已。”
此刻,站在院子裏的兩人確沒有忙著繼續去做事,而是在拔圖釘。
一拔一個疼,妥妥的。
他們還不知道是,這些圖釘上沾滿了麻藥水,神經麻痹那是一麻一個準兒,就是發作的時間稍稍比尋常麻藥要長那麼一點點時間。
就在這兩位‘梁上君子’忙著拔圖釘的時候,他們更不知道的是,他們已經觸碰到了私人印章的警告範圍。
房間裏休息的唐澤雨與陳玉嬌,已經被腦海裏係統君的提示音給叫醒。
陳玉嬌握著扁擔,悄然地推開了房門。這裏,必須特別鳴謝係統君讚助的潤滑油,她將用剩下的潤滑油,全數的塗抹到了屋子裏所有的木門的門軸上。因此,有了超級潤滑油的作用,摩擦係數減少到這樣份兒上,真的是大讚,於是乎這開門自然是沒了木門與門軸摩擦的吱呀聲。
摸黑出來的陳玉嬌最近是天天鍛煉身體,加上她本身就極其的厭惡賊,所以自然是在不知不覺中,身體本能地調整了偷襲狀態。
汲黯這個臣子是個會古武的,但是,這院子裏除開陳玉嬌還有一個唐澤雨。他正專心致誌地幫著他的野豬陛下拔圖釘呢,更何況,那麻藥已經起了作用,麻痹了他的反射神經,他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靈活與機敏,可他本人卻不知道。
這邊呢,唐澤雨與陳玉嬌兩人,那可是不約而同地行動了。
這酒肆後院的布局有些院子裏的花叢有半人高,這兩人站得位置偏偏又遠離了牆角站在了靠近廊簷邊的位置上。簡直就是擺著給人打的麼!
敲悶棍這一項技能,幾乎是隻要能拿的動棍子,就應該會。
偏偏這個時候,老天爺也是來提著瓶子來打醬油了。
一朵厚厚雲層飄來,遮住了月光。
啊哈!
行動啊。
唐澤雨與陳玉嬌兩人在這一刻的舉動是前所未有過的同頻同時段,一人一支扁擔,朝著借著花叢的遮掩,順利的把棍子敲到了這兩人的頭上。在敲上去的那一刻,陳玉嬌心裏甭提有多舒坦了。同時,她更是不放心地在唐澤雨敲暈的那一個家夥的腦袋上在補上一巴掌,帶著大力手套的一巴掌,效果杠杠滴。
“嬌嬌,去我房間裏,把那放在門背後的麻繩拿來將這兩家夥捆好。”唐澤雨說道。
陳玉嬌二話不說地蹬蹬蹬跑去房間門口,麻利地就尋來了東西。
恰好這個時候,天上的那一片雲朵挪開了。
唐澤雨一把就扯下了這兩黑衣蒙麵人的麵罩。
然後那露出的麵孔,瞬間讓他與陳玉嬌都驚訝地張大了嘴巴!
這兩人,居然真的是白日裏在酒肆中喝酒的人。
其中一位,她有些記得,正是這身體原主的渣前夫:劉野豬。
另外一個,自然是他的侍從。看清楚了這兩人的臉後,陳玉嬌當場冷哼一聲:“天堂有路你這隻豬不走,今日闖進老娘這裏來,自然我要先收一筆利息了。”
唐澤雨‘噗嗤’一笑,立刻就將兩人利索地捆了起來。
巧妙地是,他還把店小二用來擦桌子的抹布扯下來塞到了兩人的嘴巴裏,緊緊地給堵上。做完這些,唐澤雨對著陳玉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並壓低聲音說道:“該你了。”
看到這一幕,陳玉嬌會心地笑了起來。
她揉了揉手掌,然後走到了井邊,動作飛快地打起一桶水,然後毫不留情地就朝著劉野豬的頭上潑了去。
涼透心的冷水一潑,劉徹自然就醒了過來。
正要張口怒喝,猛然發現自己被捆的緊緊的,連嘴巴都被堵死了。他又急又慌張,奮力的站紮著,想要掙脫。可惜這繩子質量太好,且唐澤雨早就在穿越之前,點亮了一手打結的超級技能。所以,掙紮也是木有用的。
陳玉嬌看著劉野豬的這番狼狽樣,心情那個舒爽啊。
她笑吟吟地蹲在他麵前,淡淡道:“公子,我瞧你好手好腳,也穿的人模狗樣的,怎麼就幹起了這等偷雞摸狗的事情呢?”說罷,當場就給他一響亮的耳光。
這一耳光,是替原主陳阿嬌打的,打的就是這過河拆橋的小人。
她這麼一出手,劉野豬瞬間就被打懵了。耳朵裏嗡嗡嗡直響,眼前還飛過一些小星星。臉頰火辣辣的疼,鼻子,眼睛裏一股股酸澀。那滋味兒,簡直酸爽極了。
他回過神來後,如鷹隼一樣的眼睛裏寒光四射,惡狠狠地盯著陳玉嬌。
“收起你那眼神,看的我惡心!”一邊說,一邊又賞他一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