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掉的汗好像又跑了出來,艾倫長長吐了口氣,太熱了。當著狄克的麵脫去上衣,肌肉分明,完美的身材一覽無遺,他半套著一件背心向床邊走去,這個世界中他的形象實在過於高大,移動的影子像是怪獸的尾巴,從衣口裏伸出的手臂抓住了電風扇,轉過一點角度對著自己吹著,許是考慮到狄克,他屁股挪動一點,肩膀相貼,這樣就都能吹到了。
然後,兩個人吹了一下午的電風扇咳怎麼可能,艾倫以午睡為由,趕走狄克,接著睡了一個不錯的午覺。
某人是絕不會承認自己不努力的,他把狄克的遲鈍,歸結為人家是直男,這意味著讓狄克作為男朋友出現在蘇小北麵前的計劃告終,既如此,作為第二選擇的陸大少勢必被推上來。放棄狄克線的原因太草率了,某人心中是否早有心儀的人選暫未可知。
“你小子可以啊!”虎子嘖嘖稱奇,不時摸摸牆或者椅子。
黑子梳著大背頭,身上的西服做工考究,比他之前穿的好多了,聽見虎子的話他撓撓頭,嘿嘿一笑,撥出兩根煙,“運氣好運氣好。”
艾倫也笑,接住滾過來的煙。九莊的河鮮非常有名,三個大老爺們大快朵頤,艾倫聽他們天南地北的胡侃,有心插話,但想起原身的情況,還是專注用嘴巴吃東西。吃到一半有了尿意,他舔舔嘴唇站起來。
虎子支起腦袋,“不準跑,跑啊。”
艾倫踩到一個酒瓶,提起腳說:“我去放水。”合上門出來,按照地標指示來到洗手間。
“嘩啦啦”衝水聲響起,廁所門打開,艾倫走到水池台前洗手,抬起臉看到了有些驚訝的陸之瀾。
“好巧,你也在這裏吃飯?”陸之瀾眼神奇異,來九莊者非富即貴,以他對艾倫兩麵之緣的了解,並不認為對方有這個能力,反而忽略了說出的話有搭訕的嫌疑。
瞥了眼鏡中的人,艾倫對著水池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轉身看向真人,“朋友請客,你呢?”
“和公司的客戶吃飯。”陸之瀾見他兩隻手揩著衣服,動作十分隨便,不過讓人注意的是對方空蕩蕩的腰部,和飽滿挺拔的胸廓形成鮮明對比,“你要回去了嗎?”陸之瀾脫口而出。
穆潛推門而進,立高的衣領遮擋住他雪白的臉頰,在座的人一瞬間以為現在是大雪紛飛的嚴冬而非爍玉流金的酷夏,他坐下來得時候甚至帶著逼人的寒氣。許老板一個哆嗦,抓住旁邊人的手,“王老師,您的弟子真,真,真不錯啊!”他大概想說一些褒獎的話,奈何文化程度有限,很不成功。
正主來了,包廂裏熱鬧起來,佳肴魚貫而入,許老板仰慕穆潛已久,今天終於把人邀出來吃飯,雖然是以王老師的名義,但他已經反射性忽略這個事實。
王老師是穆潛高中時期的班主任,再次見到穆潛他感觸良多,“……程白那孩子可惜了,要是他還在”
“您喝醉了。”穆潛突然站起來。
他直接離席,許老板一愣,吩咐身邊的人,“王老師喝醉了,你們送他回家。”
“我,我沒醉”
一個手刀劈下,“我們老板說你醉,你就得醉。”
穆潛在外麵抽煙,他雙眉緊蹙,眉心擠出一條細細的紋絡,臉色很難看,“程白……”
他回到包廂後,許老板熱情得招呼他,“王老師身體不適,先回去了,我們繼續,繼續。”他邊說邊給穆潛倒酒。
炫目的紅酒仿佛最深最沉的的誘惑,穆潛神色恍惚,一反常態沒有拒絕。
陸之瀾左胸口袋裏有一本小小的記事簿,這種方方正正的重量其實不容易讓人忽略,看著掌心的一串數字,那是艾倫寫下的聯係方式,據對方所說是樓下報攤的電話。
艾倫把鋼筆還給他,見他別在胸口,眼珠一動,看見了口袋裏麵的記事簿。
“再見。”
“再見。”
艾倫同他告別,想著黑子和虎子不知醉成啥樣,他搬不動兩個人。
“你叫艾倫對麼,我認識你。”一具滾燙的身體從後麵貼上艾倫,灼熱的氣息猶如火焰舔著他的耳朵,“把我送到最近的酒店。”
艾倫扶住他,對方順勢歪倒他身上,艾倫半邊肩膀頓時濕了,將人推離一些,拂開頭發,很漂亮的臉,這是被下藥了?艾倫皺起眉毛,伸出手臂夾著他來到電梯口,電梯裏青年很不安分,一會兒抓緊艾倫,一會兒猛地推開。到了門口,有停靠的的士打開車門,艾倫把人塞進後座,扯了扯衣服,頭伸到前麵對司機說:“把他送到離這兒最近的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