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帽子有三個角, 猩紅色與黑色。他的鞋頭尖尖翹起,充滿嘲弄。他的臉被陰影蓋住。派崔克無法看清他的臉,而畫麵突然跳轉,派崔克發現自己坐在了賭場的賭桌邊,他的手下放著兩張蓋住的撲克牌。他翻開其中一張,是那張黑桃女王,黑桃的形狀就是心的形狀,這個想法在他腦中一晃而過;之後他去翻另外一張, 期待看到跟她腰下那張黑桃國王一模一樣的撲克牌,但是……
翻開的那張是小醜牌。小醜的嘴角咧出了一個誇張的弧度。
夢中的派崔克不安地動了好幾下頭,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不過最終漸漸平穩下來。
第二天早上,派崔克起床的時候,艾梅伯已經離開了。他頭有些疼,放了片即融維他命c到白水裏,他盯著那個像藥片一樣的片狀物, 它在水裏漂浮溶解著,越來越小,越來越小,不到十秒,它完全消失了,而透明的液體也變成了橙色的液體……
“你怎麼知道那依舊存在呢?”
“你怎麼知道那依舊存在呢?”
他不知道,他不想知道。派崔克喝完橙色的液體,打算忘記這件事,因為他的頭更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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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爾盯著手機上的信息,依舊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原本坐在馬桶上一邊拉屎一邊刷推特和instagram,那條信息進來的時候,他正盯著內馬爾、派崔克和熱蘇斯的合影發愣……
【嘿,菲利普,還記得我嗎?我想你可能早就把我刪了,就算你沒有刪除我的號碼,你也沒有再打給我過,那沒什麼不同。我是莎拉,十二月初我們一起度過過一個夜晚。我懷孕了,你是父親。我現在還沒有想好該怎麼做,我們應該見個麵聊聊這件事,你覺得呢?】
他不記得自己看了多少遍這條信息了,他又點開女孩兒的頭像,直到點開女孩兒的頭像他才把莎拉這個名字和這個人的長相聯係起來。噢,真該死。他想。
【嗨,莎拉,我在拉屎……】
莎拉回到:【你是個混蛋!】
菲爾撇了下嘴,繼續打字:
【我拉完屎要去訓練基地,晚上有比賽,比賽結束後你來我家找我?請不要叫我菲利普,我的名字是菲爾。】
菲爾發送完這條信息,提上了褲子,這條信息讓他喪失了拉屎的意願。
莎拉回複到:【好的,菲爾,晚上見。】
菲爾收起手機,照了照鏡子,他用手指指著鏡中的光頭的年輕男人:“你要成為一個父親了,菲爾。”幾秒之後,他對著鏡子哈哈大笑,“這真他媽……”
他也不知道這真他媽什麼,他很茫然,他唯一慶幸的是,他現在不是要去磚廠做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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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晚上qpr在新女王公園迎來聯賽杯半決賽第一回合,這場對陣阿森納的比賽在冰冷的雨夾雪中到來。愛麗絲建議主帥讓米西-巴舒亞伊休息一下,所以qpr這場的鋒線搭檔是英格蘭人和烏拉圭人。
新女王公園的氣氛非常熱烈,球迷們一直高唱著溫布利歌曲“que sera sera”,但場上的球員卻不算興奮,尤其是,萊昂和菲爾之間並沒有太多火花。
萊昂拿到球經常無視菲爾,自己射門。而菲爾應該執行的對抗任務,也做得不太足夠,同時也在外圍浪射了兩腳。
“子翔今天有點心不在焉,可能跟沒有入選年度最佳陣容有關,菲爾也有點不興奮,賽前就是,他平時話很多的,哪怕沒人理他,這小孩兒今天怎麼回事?萊昂不喜歡跟菲爾配合,這可不行。還有,克裏斯汀,你是否覺得這個賽季引進的幾個球員都沒有完全達到我們的預期?”
陸靈轉了下臉,她裹得嚴嚴實實的,雙手都揣在羽絨服口袋裏。一月總是更冷。她想了想,提姆最後說的那句話……或許很多球迷也是那麼想的。
亨克-德格拉夫被稱為“新羅本”,他的天賦很高,時常有驚豔的表現,不過跟年輕的羅本一樣欠缺球商,還需要成長;被稱為“新哈吉”的索林-米圖萊斯庫其實並不能跟歐洲史上最強之一的前輩相提並論,盡管他的能力也很強,勝任qpr的主力沒有問題,也為球隊增加了許多創造力;至於米西-巴舒亞伊,這個比利時中鋒是夏天時最後的引援,是為了彌補被埃弗頓截胡的德爾加多,米西打得很好,不過跟被尼克搶走的墨西哥人相比,還是差了一點;而克勞迪奧-拉馬斯,陸靈認為他的能力沒有問題,隻是性格過於內向,而且語言不通和不適應英國的天氣,都讓這個球員在一定意義上還沒有完全融入球隊。
反倒是最便宜的業餘球員菲爾超出了人們的預期。當然,那是因為期待值低。
陸靈望著場上,菲爾竟然萊昂出現了口角,互相推搡了幾下,提姆正準備從教練席上站起來,兩人已經被隊友分開了。她皺了皺眉,跟提姆說,“菲爾有心事。比賽結束後你找他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