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他是劍花 第四十三章:正道間的決戰。
正氣殿廢墟、荒塚之前,伐罪者獨自定立,道:“唉,各位同誌,是我無能無法誅盡萬死牢逃犯,請你們原諒我。”又看向法常綱墓碑道:“庭主,為什麼你不早說,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此時,牧飛尋慢慢靠近,道:“不遲,卸去邪功,留有用之軀繼續完成武法庭未完成的事情。”
劫緣從另外一邊來到:“是呀,回頭是岸,引陰法將會使你的生命縮短。”
“哼!我不在乎,我隻想替武法庭盡最後心力,難道錯了嗎?”
“錯了,以殺製殺並非武法庭本意,你走此偏途,自詡替正義伐罪,充其量不就是一個劊子手罷了。”牧飛尋說之以理。
“住口!我不想再聽。”伐罪者如發狂的猛獸,向牧飛尋發動攻擊。
“看來隻能先用武力製伏你了。”牧飛尋翻掌破招,“無名轟天式”殺來,伐罪者出手不留情。
“赤然長空”掌氣硬轟,兩人皆被餘勁震退數十步,伐罪者欲走,劫緣立即迎上,兩人纏鬥,平分秋色,牧飛尋立刻拿出“散魂鈴”。鈴聲搖動,慢慢將伐罪者身上的後天真氣吸出,然後一點一滴收入散魂鈴中;伐罪者發現吸收的內力逐漸被抽幹,轉身發掌“逆道邪指”,牧飛尋一手搖鈴、一手接招,力道少了三分。“般若佛指”亂入,劫緣不讓伐罪者有幹擾的機會,就這樣三方僵持,伐罪者就眼睜睜被抽幹吸收的內力,隻保留原本的內力與武學。
伐罪者內力驟降,癱軟在地,牧飛尋收起散魂鈴,走近道:“到此為止,回歸正道吧,任潮生。”伐罪者露出真麵目,正是任潮生,當日白雪原申冤大會,任潮生一時無法體諒法常綱的為難,負氣離去,中途巧遇六界冥途之人,藉此會見地獄界主,學得引陰法,在這樣的轉圜之下,對法常綱的芥蒂也消失了。任潮生悔道:“難道我真的錯了嗎?”
牧飛尋道:“出發點沒錯,隻是行為偏差。無妨,反正事情都成為過去,你也沒錯殺好人,如果你真想彌補,就與劫緣大師前往接天峰幫助三教,三教近日內將麵對玄黃聖朝的威脅。”
“好,我去。”任潮生一口答應,毫不猶豫。
劫緣拍拍牧飛尋的背道:“好友,這樣的大事情,怎麼可以缺少你,一起同行吧。”
“我必須完成我對六界冥途的諾言,先送回散魂鈴,再趕往與你們會合。”牧飛尋一說完就離開。
“真是來去匆匆,這樣吧,我們先找一處隱密的地方,先調息你的內力,等恢複之後再前往接天峰。”劫緣、任潮生兩人便結伴而行。
重生鋪,夜晚,阿笨一個人走在重生鋪外的樹林,他茫茫然然的沒有方向、沒有目標,隻是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道自己過去在哪、更不知道未來可以到哪。突然,他停住了腳步,在一把鋒利的長劍之前,接著腦袋一陣劇烈疼痛,很多支離破碎的片段快速的掃過腦海,是過去的記憶嗎?他自己也不確定,就在長劍前跪了下來,神情十分痛苦。
“是劍者,就拔出劍吧。”如野獸般的聲音由遠而近,一個魁梧的身軀接近,銳利如鷹的雙眼,如獅子般的金毛披肩,猙獰的狼首扣住右肩,腰上掛著絕世兵器“雷掠”,此人劍界六星絕之一,劍狩影跡鬃狼。
“拔出劍吧!”影跡鬃狼再次的催促,阿笨不停的往後退縮,雙手猛揮拒絕,身上沾滿泥巴,非常狼狽。影跡鬃狼以指代劍,兩分劍氣脫手,阿笨先是遮住雙眼,正當劍氣逼近,手一舉竟然化解劍氣,連他自己都搞不清楚。
影跡鬃狼見狀,大笑道:“深藏不露的高手!”同時,陰暗的一角,一雙銳利的雙眼正注視這場結果。
夜晚的試探、意外的劍者,劍界六星絕之一劍狩影跡鬃狼,竟找上失去記憶的阿笨,小試一招竟也被輕鬆化解,這更令影跡鬃狼更為好奇。影跡鬃狼笑道:“劍者的本能反應是不會因為失去記憶而喪失,我對你有了興趣,快拔劍吧!”
阿笨縮著身子道:“我沒有武功,怎麼可能會使用這樣的兵器。”說完就拔腿往後跑,但是如同齊天大聖脫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般,影跡鬃狼早先攔住去路。阿笨見逃不了,隻能跪下哀求:“拜托你啦,我跟你無冤無仇的,你不要這樣傷害我,你要什麼我都願意給你,就求你饒我一命。”
“我沒要你的命,我隻要你拔出劍來。”影跡鬃狼再次的威嚇,阿笨仍是不從,雙方又僵持了一會,黑暗中的人緩緩抬起右手。
“既然你不提劍,就休怪我無情。”影跡鬃狼準備再次的試探,不遠的地方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有人幹預,我下次再會你。”影跡鬃狼轉身隱入黑暗之中。
“你沒事吧?阿笨。”鳳翎月從另外一角的黑暗中跑來。阿笨如看到救星般歡喜,臉上更是掩飾不住恐懼:“鳳姑娘,我剛才有個怪人要我拔劍……我不會……我不會武功呀……”
“沒事了啦,你說的那個人,應該走遠了。不過也真奇怪,你又不是武林中人,怎會找你麻煩?就算跟我們重生鋪有過節,也該是找我或義父母,真讓我想不透。”鳳翎月邊安慰邊思考。阿笨這才緩下恐懼:“我不認識他,不知道他有什麼企圖。”
鳳翎月道:“此事先按下吧,以後晚上別亂跑,乖乖待在重生鋪休息。”阿笨拉著鳳翎月問:“鳳姑娘,你知道阿笨的過去嗎?我想知道我自己是什麼人?”
鳳翎月笑道:“我知道你心急,但是這事急不得,我會請義父幫你尋訪名醫。在記憶恢複之前,你就是阿笨,記住了。”
“嗯,阿笨記住了。”阿笨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兩人一起走回重生鋪。在兩人離去之後,影跡鬃狼又出現在黑暗中,冷笑著。
醇酒小站,來來往往的驛站之中,傷愈的杜行舟、酒劍酩酊兩人同桌,酒劍酩酊喝酒一罈接一壇,酒量十分驚人,也不見他酒醉。
杜行舟則是小口小口喝著,酒劍酩酊道:“大哥,你這種喝法喝道明天都不會盡興,男子漢要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嗯……大哥神情不對,難道是剛才去過正氣殿吊祭,想起了什麼嗎?”
杜行舟停下酒杯心想:“武法庭眾人墳墓幹淨非常,似乎是有人定期去祭拜整理,這個人會是誰呢?”歎道:“短短的日子,武法庭竟然一夕覆滅,武林果真千變萬化。”
酒劍酩酊敬他一杯酒道:“武林就是如此,朝不保夕,不如就盡情的享受當下。武林近日盛傳,玄黃聖朝與三教戰火將再起,三教開始招募高手共同對抗。但是經過上次大戰,反對聖朝的派門都被殲滅的差不多了,哪還會什麼高手?大哥呀,我們是否該往接天峰?”
杜行舟思考了一下道:“當初大戰,武法庭不介入此事,如今武法庭雖滅,我身為武法庭的一員,我同樣不介入,我意在將萬死牢之重刑犯全部捉回。”
“你真是固執呀,但是李少鈺加入聖朝,此戰他必會出現。既然我們不與三教合作,但是我們可以埋伏在接天峰暗處,等待金少鈺的出現。”酒劍酩酊笑著又大喝了酒,杜行舟同意的方法。兩人又吃又喝了好一會,驛站外傳來一陣隱隱約約的哭泣聲,似男似女、似老似少、似真似幻,飄流不定的聲音不停的往驛站內擠壓。
“這陣哭聲好熟悉!”酒劍酩酊豎起耳朵仔細聽,杜行舟同樣提高警覺,隻聞哭聲嘎然而止,店小二與其他顧客人頭皆落地,無聲無息。
酒劍酩酊猛然想起:“這種殺人之法,我想不到第二個人了,現身吧!麻紗刀哭斷腸!”
“好耳力、好眼力,哈哈哈。”一名披麻帶孝的男子,紅腫的眼角掛著兩滴假淚,哭喪著臉,卻又怪著笑,倒提著一把用麻料綑住的寶刀“麻紗刀”,低頭屈身出現在另一桌。哭斷腸道:“好久不見,我的好敵手。星燦之都倒店之後,你跑來這邊喝悶酒呀。”
“哼哼,假仁假義假眼淚的哭斷腸,難道你這些年還沒學到教訓?來這邊亂殺人。”酒劍酩酊道。
“隻是殺幾個人,又算的了什麼?難道要我哭上三天,他們不過是我動刀的熱身罷了。”哭斷腸的漠不在乎,引來杜行舟的不滿,問罪刃出鞘、殺去。
哭斷腸一拍桌麵,躍上半空,刀露三寸一道刀氣脫手,杜行舟側身躲過刀氣,桌子被切了兩半,踏椅飛上空,“執法刻罪”還擊。挺住身勢,哭斷腸破解來招,對方利鋒已經攻到眼前:“高手!”再交手,磨擦出火光,杜行舟卻感手腕一麻,問罪刃握的吃力。看準這一瞬之機,哭斷腸抽出麻紗刀,奇異的哭聲再起是殺人的前兆,動手之際地麵上道左右飄移的劍氣殺來,收起招式哭斷腸翻身落地,杜行舟也回到地麵。
哭斷腸道:“想不到你也懂得暗招傷人的趣味,哈哈哈。今日就到此為止,希望我們都是雲路競鋒的幸運兒。”說著,就消失現場。
杜行舟道:“此人刀法怪異,不是正道人士。他口中所說的雲路競鋒是什麼?”
“別想那麼多了,收拾一下他們的遺體,繼續喝酒喝酒。”酒劍酩酊不作正麵回答,臉上少了逍遙的笑容。
重生鋪,約定三天已到,懺秋末、虛照空來觀看重塑的結果,鳳翎月早等待門邊恭迎,笑容滿麵:“歡迎孽魂塔之主再度光臨,這是換人跟班,你好你好。”
懺秋末道:“廢話少說,將那綠色碎片的重塑品交給我。”
“在此,這可是我的義母花費不少心力才重塑的,它的精致的外觀可是百分百重現。”鳳翎月恭敬送上重塑的玉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