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汪芊筠走到花圃,找到空地坐下,望向遠方。煉浮屠不敢輕意冒犯,緊跟在後,仔仔細細看著她,隻有今天能這樣看著她,心中既歡喜又悲哀,不知道自己的付出她感受到沒有?她遠方的他什麼時候會是自己?雙方沉默好一段時間,汪芊筠又再開口:“冥尊,因何默默不語?”
煉浮屠道:“如果每天都這樣……”話到嘴邊又怕遭受拒絕,便硬吞下去。汪芊筠輕咳幾聲,道:“我這病容,不值得冥尊如此,我留在六界冥途的原因,冥尊也是清楚。”
煉浮屠道:“我當然清楚你是為中原武林和平而留下,我不介意你這樣……我隻希望能看看你……”汪芊筠又是一陣沉默,直到古懷春匆匆來報:“稟冥尊,書冠紀子騫來求見,說非見到冥尊不可。”煉浮屠怒斥:“難道你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嗎?”
汪芊筠緩緩起身道:“我也很久沒與紀子騫見麵,就讓我陪冥尊一會吧。”煉浮屠這才按下怒氣道:“嗯,好吧。我們就道大殿吧。”汪芊筠走在前頭,煉浮屠、古懷春亦步亦趨跟隨。
來到大殿,紀子騫、神天守兩人在那等候,煉浮屠與汪芊筠來到簾後坐下,古懷春則守候在簾前。
紀子騫恭敬行禮道:“冥尊與汪姑娘同行,想必今天是一年之中唯一的那天,打擾兩位真是死罪。”煉浮屠不耐道:“來都來了,有事就說,說完便走。”
紀子騫道:“是是是,劣者特別來聲明,不日天之戰劣者依照約定不參戰,而戰役結果天魔族解封了。”表麵上這番話是說給煉浮屠聽,實際上是透露訊息給汪芊筠明白。
煉浮屠道:“喔,不久後古聖閣與中原正道將有一場大戰,有智者之稱的你,現在很煩惱吧。”
紀子騫道:“智者不敢當,天魔族確實是個大麻煩,因此此行劣者想借冥尊之力,共同抵禦天魔族。”此言一出,神天守、古懷春怒視之。
煉浮屠放聲狂笑:“你要借六界冥途之力去打擊我的友邦,替你們守護中原,真是異想天開的想法。”紀子騫不為所動道:“中原是汪姑娘所生長的地方,若被天魔族入侵,烽火將遍燒大地。劣者並非要冥尊正麵與天魔族翻臉,而是當不世魔君兵進中原之時,冥尊以代守的理由攻下不日天。”
古懷春罵道:“書冠你三番兩次藉著汪芊筠來牽製六界冥途,現在又要我們占領不日天,你到底是何居心?”
紀子騫笑道:“界主先別動怒,請靜心聽劣者一言。南方武林常年被天魔族控製,就算是被封印期間,六界冥途依舊礙於友邦,現在天魔族解封,將勢力移出南方,南方理當歸冥尊所有,這算不上背叛吧。”神天守思索一會道:“冥尊,屬下認為書冠所言也不無道理,我們長年困守這小小地方不是辦法,掌握南方才是上策。”煉浮屠用眼神詢問汪芊筠意思。
汪芊筠道:“當初約定是六界冥途永不危害中原武林,對聖魔之戰也不幹預,是否占領南方,不在約定範圍內,冥尊可自行決定。”煉浮屠對著紀子騫道:“我明白你的意思,此事我會慎重考慮。”
紀子騫道:“依冥尊之英明諒必會作出正確的抉擇。另外,劣者想請教這些年汪姑娘的病體,是否有所改善?”汪芊筠苦笑:“我早習慣與病魔和平共處,健康不健康不重要。”聽在煉浮屠更是心酸,於是道:“這“弱花症”怪異非常,除了知道病名外,根本不知道解方。”
紀子騫道:“不瞞冥尊,前陣子無意間,劣者從藏書之中得知綜合“長青果實”、“不死仙泉”可以治愈這種怪病。”煉浮屠半喜半憂:“是真?這兩種寶物隻是傳說,是否為真皆無法證實,該如何找起?”
紀子騫道:“前些日子雲路競鋒如火如荼,競鋒的勝利者就能進入雲路天行獲得這兩種寶物。”說完,紀子騫望了一眼汪芊筠便離開。古懷春提醒:“這似乎又是書冠挑撥離間之計,雲路天行的鋒後與魔君的關係密切,這兩樣又是雲路天行的寶物,我們若強行奪取,免不了又是爭執,壞了三方和氣。”
汪芊筠此時又咳了咳,煉浮屠見狀道:“不管如何,這是目前唯一的方法,非試不可。古懷春你立刻動身前往愛憎島,與鋒後商談。”古懷春雖有不滿,也隻能無奈領命退去。神天守道:“天魔族解封,冥尊摯友兵無缺……”
“好了,書冠已浪費我不少時間,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說完,煉浮屠與汪芊筠黎開簾後。
神天守歎道:“唉,這樣下去,六界冥途會盡毀在此女手上。我是否該采取行動呢?”
荒野在不日天四關之戰中臨陣脫逃的赤發染、灰眉童兩人步行荒野。
赤發染道:“天魔族這筆生意太不劃算,差點就賠上小命,幸好我們跑得快。奇怪,怎不見符三惑與我們會合?”灰眉童道:“一定是他跑太慢被殺,真是笨人一個。我們還是先回惡海向主人稟明一切吧。”突然吹起一陣殺風,帶出一條白色身影,大約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神清氣爽大步走來,雙眼卻有種說不出的寂寞;另一角落,清瘦身材清瘦臉頰,被上卻背著五花八門的食物,邊啃著雞腿邊走來,臉上盡是滿足神情。
灰眉童喊道:“問海孤郎、饕客白瘦生,又是你們這群自詡正義之人的綠林好漢。”問海孤郎道:“能認出我們最好,你們這群整天活在黑暗中的人,就該回到真正的黑暗。”擺出架勢,雙方戰火一觸即發。
荒野之上,赤發染、灰眉童巧遇問海孤郎、饕客白瘦生等綠林好漢,雙方戰火一觸即發。
白瘦生大口大口啃著雞腿,道:“你們這兩個惡徒,等我吃飽再好生教訓你們。”
赤發染不屑道:“你們也非執、法人員,為什麼每每纏著我們惡海之人不放,我們也沒召惹到你們。”問海孤郎道:“見不平之事,行正義之行,是綠林好漢宗旨。”
灰眉童道:“哼,別自視清高,你們那群人幾年前還不是跟我們沒兩樣!”白瘦生抹去嘴邊的油膩道:“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你們如果願意改過,歡迎加入我們。”
“廢話少說。”一言不和,赤發染甩動鐵鞭,走勢難定。問海孤郎挺身對敵,掌氣揮動,揚起塵塵風沙,穿梭鐵鞭空隙,赤發染中了兩掌,惹惱灰眉童草扇卷起旋風,問海孤郎從容以對。
“嗯嗯嗯,吃飽好辦事。”白瘦生掌氣連珠,人影隨掌氣衝入戰圈,灰眉童先吃兩掌,白瘦生拳腳逼近,失去先機灰眉童再度中傷。同伴危險,赤發染想救卻是分身乏術,怒提鐵鞭攻上盤,問海孤郎守住去路,出掌創傷對手,再逼進是更重的一掌,赤發染口吐鮮血。
“墜入黑暗吧!”問海孤郎要出手了結對手,突然天降白雪紛紛,讓他停止動作:“大熱天會下雪,哈!終於來個像樣的人物。”雪白且不染塵埃的白袍,白發隨風輕揚,“血雪斧”係於腰間,冰冷冷氣息瀰漫,正是惡海之人彤雪狂飄。
“可別忘記我。”嬌柔的語調,身軀寬大的女子,卻沒有任何笨重之感,紅紗飄逸輕盈腳步來到,也是惡海之人愛欲媚生。增援的兩人將灰眉童、赤發染拉出生死關。彤雪狂飄道:“你們兩個真是丟盡惡海的臉。”愛欲媚生接著說:“主人要是知道,可有你們受。”灰眉童、赤發染則是低頭羞愧。
問海孤郎道:“惡海麒麟的愛將,想不到你們會出現在此。”
“怎樣,你可是想跟奴家相好,真是羞死人。”愛欲媚生字字挑、逗之言。
白瘦生笑道:“香煎豬肥肉三斤,重量差不多,卻比你可口多了,你要檢討檢討。”反唇相譏,愛欲媚生怒拿“百媚鼓”敲擊,陣陣音波刺激聽覺,白瘦生、問海孤郎連忙封閉聽覺,隨後雙掌齊出。兩道掌氣力道不同,一前一後追逐,彤雪狂飄手轉血雪斧,輕易化解來勢,後足輕點握斧出招。天外飛來一劍,阻擋彤雪狂飄腳步,隨後正人君子杜州玄撐開君子傘從天而降,道:“兩位好久不見。”
彤雪狂飄知道來者不弱,不再停留,四人相繼離去。白瘦生道:“真像極見了貓的老鼠,急急竄逃。杜先生,你的麵子真大,真不愧是大紳士的最佳戰友。”杜州玄笑道:“戰友,好久遠的名詞。我們官盜不勾結已久,我都快忘記當捕快的感覺。”
白瘦生笑道:“杜先生太謙虛了,你與老品過去連破千樁奇案,盛傳一時。不過聽聞前陣子,你參加雲路競鋒,以你的劍法天下誰能匹敵?”杜州玄道:“天下勝我者如過江之鯽,再說若我是得勝,我早就身在雲路天行。說穿,雲路競鋒是樁大陰謀,我正想與老品商量。”
問海孤郎道:“正好我們要回綠林,就讓我們同行。”杜州玄答應了,三人同往綠林。
無猜小園,書冠紀子騫前來無猜小園探訪雲脩齡傷勢,舞晴雨獨自撫琴,紀子騫不加以打擾,在旁靜待。曲畢,舞晴雨愁眉不展:“你身上有傷,看來武林傳言是真,天魔族解封。”
紀子騫歎道:“是劣者無能,無法力挽狂瀾,連刀神可能也犧牲。對了,劍邪傷勢如何?”舞晴雨道:“三十天未到,急什麼。不過前幾天他有清醒,不停叫著她的名字。”
紀子騫道:“劍邪是重情之人。我與他之間仍有一個解不開的結,這是個大問題呀。”舞晴雨笑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聰明如你,你料不到今天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