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沉沉,飛花弄晚。
踏雪和留墨正在玉簪花從中打滾,踏雪雪白的毛兒沾滿了花瓣,尤為的可愛,看的肖如鳳眼饞不已。
“我說你也拘了踏雪好幾日了,不如借給我,帶出去玩一玩?”
這些時日因為謝容華常來王府,姬桁一直讓魏管家將踏雪關在籠子裏,以免被謝容華看出什麼端倪。
姬桁撇了撇手中的茶盞,淡淡的看了肖如鳳一眼,肖如鳳摸了摸鼻子,沒敢再提這事了。上次吧就是一不小心讓踏雪跑回了王府,一不小心讓謝容華發現了踏雪,至於讓他記仇到現在嗎?
一旁薛煜見肖如鳳如此神情,幸災樂禍的瞅了他一眼,方才問姬桁道:“王爺,還是沒有夜梟的下落嗎?”
姬桁沒說話,但清冷的臉色說明了一切。
薛煜見狀,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原本以為當年的事能從他身上查到線索,沒想到還是被他跑了……”
姬桁目光沉沉道:“那可是連當今天子都忌諱莫測的往事,他不過一介蠱師,又心有牽掛,不敢牽涉其中也是人之常情。”
雖然語氣十分平淡,但握著茶盞的指尖微微泛白,泄露出了此時他不穩的心緒。
見姬桁這般模樣,薛煜臉色有些訕訕,他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而肖如鳳原本戲謔的眼神也變得幽遠起來,道:“是啊,當年不說他一個小小的蠱師,就連身為皇長子的你也是九死一生。若非當年有鎮南王持先帝令牌夜闖宮門,將你護在了府邸,方才等到了國師出關……”
十多年前那場變故,前朝、後宮……所牽涉到的人、物太多了,其中隱秘,若被揭開,足以令人駭人聽聞。
提及鎮南王,姬桁目光稍微柔軟了些,道:“可惜昔年鎮南王因本王連累,被剝奪兵權,雖說封地臨州,不過卻實為幽禁罷了。”
聽出了姬桁的語氣中自責之意,闖禍的薛煜連忙道:“聖上多疑,鎮南王交出兵權,未嚐不是件好事。畢竟當年,跟隨聖上於潛邸時的功臣,除了楚濂之外,就沒一個善終的……”
“哢擦”一聲,姬桁手中的茶盞被他捏的粉碎,肖如鳳無奈的目光看過來,薛煜方才反應過來。昔年扶持惠帝登基的可不就是姬桁的母族,鎮國公周家麼,而最不得善終的……卻也是周家!
方才還十分愜意的喝茶賞花,氣氛瞬間變得冰冷起來,縱使是心思圓滑的肖如鳳肖公子,此時也不知該說什麼。
魏管家的到來,讓兩人同時鬆了口氣。
“王爺,卿太傅持拜帖拜訪您。”魏管家回道。
卿如晤這個時候來做什麼?薛煜和肖如鳳相互對視了一眼,均是一臉疑惑。
“請卿太傅稍坐片刻。”
姬桁淡淡的說道,站了起來,拂去沾落在衣襟上的落花,臨走之前,看了‘眉來眼去’的二人,二人連忙保證道:“我們就在這斂芳台坐著,絕對不偷聽!”
誰知姬桁說的是:“隻許坐此處。”
對於姬桁費盡心思、又十分神秘的那斂芳台,二人覬覦已久,今日好容易尋了機會在這薔薇花架喝口茶,但姬桁卻不許他們進屋,讓他們越發好奇這金屋藏嬌之處究竟有什麼特別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