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薑成瑾與橘清遇到了綁架的賊人,主仆二人皆無法逃,被那夥賊人用了*法兒弄昏過去後,再次醒來卻發現眼前景物已大變。
薑成瑾隻覺口鼻間仍有那股子白帕上的迷藥味,一時晃晃悠悠站起身來,一手撫著昏沉的頭,一手亂摸著欲尋著牆、柱等可依靠之物。
可手到卻無一物,適逢一陣涼風吹過,她忽然打了個‘噴嚏’,當下整個人清醒了不少。即時一抬頭,隻見眼前:天高地廣,人跡罕至,獨有一座石牌樓,上鐫著‘孟氏祠堂’四字。
薑成瑾隻以為那是出處,也無瑕顧及其他,忙往前奔去。
怎知好不容易跑進了牌樓內,卻見裏頭空無一物,眼前盡是長著半人高的雜草。又見天色陰暗,辨不清方向,耳畔又有淒厲鳥啼,她登時嚇破了膽,癱坐在地,哭也哭不出來,隻覺胸悶氣短。
“有、有人嗎?有沒有人啊?”薑成瑾癱坐在地,氣虛地喊著,“橘清!梨香!你們在哪兒?”
一語未了,忽又幾隻灰鳥從草叢中飛出,略過薑成瑾頭頂,叫聲晦澀難聽。
鳥兒從草叢裏飛出,莫不是那頭有路子?
薑成瑾隻想離開這個地方,忙不迭起身往前去。豈料,一路走來,竟無端地從兩旁生出許多白霧來。且越生越多,直至擋住周圍所有景物的,好在她已經走到了草叢邊,一把掀開野草踩了進去。
隻是不進去還好,這一進去,薑成瑾又嚇得一陣發虛!
原是草叢之中,竟聳著一口墳墓,墓碑上刻有‘始祖孟公’四字。
既如此,當是孟家祖祠不錯,怎會一個人也沒有呢?
驚慌之餘,薑成瑾又跪到墓碑前磕了三個響頭。隻因到了墓前,無論是自己的祖宗還是別人的祖宗,既擾了,就得磕頭。
然等她三個響頭磕完,卻見墓前忽然多出一本書來!
薑成瑾驚疑,揉眼一看,不由得更覺驚奇!隻因此書名為‘孟氏三百年’。
薑成瑾左右環顧仍舊無人,又放開嗓子喊了幾聲,仍舊無人來。又因她這會子體虛無力,腹中饑渴,唯恐再次昏倒無人發覺,便顫抖著手將那‘孟氏三百年’拿來,翻開一頁,看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刻,她一目十行,這書的前一半便被她翻完了。因內容幾乎記錄的皆是孟公如何起家,孟家第一代如何輝煌。她又翻至後幾頁,心想:若是記載孟氏三百年,按孟公那一代算來,眼下正好距離那時兩百多年光景。如此,豈不是後麵的事情也有寫了?
是以,她忙翻最後幾頁,當看到‘孟家長子林’等字眼時,這才放緩速度來細看。
前頭,因記載孟容孟禮之身世,又寫到孟容聰慧孝順,吳氏極其疼愛,卻不寫孟禮。接著,她繼續往下看,終於看到了孟惠之所寫,隻是一看,薑成瑾不免呆愣。
隻因書中寫到:孟惠自出世無母,五歲之前由一老殘大夫所養。原乃孟林在外與一個女子所生,吳氏不許那女子進府為妾,逼其投河自盡。然孟惠之身世唯孟老太太,孟林和孟太太知道,旁人一概不知。且孟惠自進府便受孟容吳氏等人欺淩,如何淒慘等。
看到此處,薑成瑾不免想起往日見孟惠與吳氏並不親近。然,當她接著往下看時,卻因書中又寫到:孟惠已至弱冠之年,於何年何月娶薑家之女,婚後對其疼愛有加。又寫到薑家女不願洞房,為免父母責問,孟惠弄壞身子病倒相助。薑家女經不住吳氏刁難,投毒飯食,孟惠替罪受罰。薑家女心有別栽,三年後拋夫離家,孟惠思妻過度,半年內病亡。
看至後頭,皆寫孟家第六代長房三孫因薑家女如何慘死之類。薑成瑾又驚又氣,手中的書不由得掉到了地麵:“胡說!胡說!這是誰寫的!竟這樣誹謗我!”
一語才完,薑成瑾便要起身來,又拾起了地上的書,緊捏在手裏。她想:這樣造謠是非的禍害,定不能落到旁人手中!
可她還未起身,不覺暗中又一股香味飄來,亦不知是迷香,便覺得頭重如石,身輕如燕,霎時天昏地暗,乾坤顛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