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出謀劃策(2 / 3)

寶璐正欲湊趣幾句,卻見進來一個麵容清雋,身形瘦削的少年,正是自己唯一的哥哥唐珩。

“兒子給父親母親請安。”唐珩躬身行禮,顯得略有拘謹。

世子夫婦具都斂了笑容,沈氏先開口教訓兒子:“前日罰你抄十遍柳公《金剛經》,怎的這會子才送來?”

唐珩當即跪下,隻雙手將一打工整的小楷舉過頭呈給母親。

沈氏接過和世子一起翻了一遍,原本緊皺的眉頭似有鬆動,但還是一言不發。唐榕喊了兒子起來:“十歲時你母親將你搬離後宅,不過是怕你貪圖玩耍誤了學業。你姐姐妹妹都是知書識禮的,平日裏該多走動才是。遠香堂也該常去請安,這就讓你妹妹領了你過去吧。”

寶璐朝沈氏甜甜一笑,又像父母行了個辭禮,方拉了唐珩出去。

出了房門隻見和紅霞望雲一處說話的是前幾日穿銀紅比甲的丫鬟,眉目和紅霞有幾分相似,隻是清秀了許多,想必就是梧州小築的丫鬟紅姍。

“多日不見四娘,奴婢給您請安。”寶璐含笑看了一眼哥哥的大丫鬟,目光轉向自己哥哥時,竟捕捉到他眼神裏的一絲羞澀。寶璐心下沉重,隻拉著哥哥的手往遠香堂去。她想起了前世無意聽小丫鬟們偷偷議論的一樁事:咱家的那位小爺雖不迷戀聲色,但對紅霞的姐姐確是極好的,聽說已經......不知為何咱們夫人還不安排開臉。

遠香堂裏,大長公主正在花窗下捧著一本遊記,見寶璐兄妹進來,忙把孫女摟進懷裏,又叫丫鬟給孫子搬了個錦墩來。本來幾個丫鬟都留在廊子裏待命,劉嬤嬤卻單獨領了紅珊進來:“太夫人,這就是奴婢跟您提過的紅珊。二郎身上的針線都是她做的,是個心靈手巧的。”

大長公主隻淡淡掃了一眼,嘴角含笑並不回應,自己孫女跟著湊趣,一副小女兒情態:“嬤嬤說的正是呢,哥哥屋子裏那麼多人,我隻在母親院子裏見過紅姍姐姐,可見她對哥哥最是上心,哥哥對她比我對紅霞還要看重。紅霞是我院子裏的管事大丫鬟,紅珊姐姐也是哥哥院子裏管事的?”紅霞是個那樣的心思,今世就算如何自己也不能再讓哥哥有受到傷害的可能。

紅珊麵色一白,劉嬤嬤不以為意:“四娘有所不知,梧州小築是有管事嬤嬤的,隻是紅珊是個勤快的,平日裏也不少操心院子裏的事兒。”

第二日,梧州小築的管事嬤嬤出府容養,隆正初年放出宮的女官王姑姑成了唐珩院子裏的管事姑姑。

望雲弟弟不負厚望,十日不到便送了信來,並帶來了意外的驚喜。童家分家後兩位爺都賦閑在家,靠幾個莊子鋪子維持生計。三夫人兩個陪房的家人一家分到大房一家分到二房。兩房自從分家頗多不和,除了年節和來國公府做客,兩房太太極少走動。二太太雖心計上不如嫂子,但卻是個急功好利的。童大太太生了一兒一女,童大娘的親生哥哥好色成性,最愛糟蹋良家婦人,家裏稍有姿色的仆婦均被糟蹋了一遍,其中包括三太太配房的親妹子。童大太太最疼娘家弟弟,弟弟有個獨生女兒從小便有悍名,婚事艱難,大太太竟然讓自己兒子娶了娘家侄女。

這位奶奶進門不久便軟磨硬泡的奪了婆婆的部分掌家權。因家道衰落,兩位太太待下極為苛刻,收成不佳的年份下人們連溫飽都難。國共府莊子的門房和童家大房的門房有幾分交情,望雲的弟弟買通了門房找機會和三夫人陪房的妹子見了一麵,聽她哭訴說自己被大郎糟蹋過的仆婦常常被大奶奶毒打,甚至還打死過一個。親爹去世,母親病弱被關在柴房,男人更是對自己不聞不問,幸得自己不曾生育。又取了幼年時和姐姐一同做的一件針線,求望雲弟弟捎信給三夫人陪房救自己脫離狼窩。更是主動交代了一件事,她和三夫人陪房的母親曾為三夫人生母的侍婢。這位姨娘生產時,童老將軍遠在沙場。此時童老將軍已和鎮國公有了默契,童太夫人見生了女兒便將孩子抱去自己屋子裏,寒冬臘月裏給姨娘撤了炭盆,隻給些冷粥冷菜,童大爺更是用彈弓打破了姨娘屋子的窗子,沒出月子三夫人的生母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