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木下管家和緩的聲音,丟丟的眼睛越來越亮,看著跡部興奮地咧開了小嘴笑,讓跡部哭笑不得,心裏卻柔軟一片。木下管家說完後,期待地看著丟丟,丟丟歪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突然指著跡部,“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邊笑邊叫:“車車!車車!”
好吧,在丟丟心裏麵,明顯車車的分量要比爸爸重。
跡部有點失望,卻也知道這件事不能急,走上前輕輕地揉了揉丟丟稀疏的頭發,故意“嘖嘖嘖”地鄙視說:“這小子還真是笨呐,到底遺傳了誰呢,啊嗯?”
林沐抬眸眼神閃亮地看著他,微微一笑,“你說呢?先聲明一句,我可是從小到大都對什麼車子啊巧克力啊沒感哦。”
跡部挑了挑眉,俯身親了親她的唇,呢喃著說:“本大爺也不記得,本大爺小時候是這麼慫的,連睡覺都粘著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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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沐一直親眼看著跡部的那班機起飛,才讓木下管家把她送去了朋友家。在林沐離開之前,木下管家鄭重其事地說:“少夫人,有什麼事的話,請隨時跟我們打電話。少爺讓我留下來,就是保證您的安全。”
林沐不由得笑了,她不過是多留三天,好好的一個送別被跡部整成生死離別的氛圍就算了,現在還特意讓人留下來看管她……她暗歎一口氣,朝木下管家感激地笑笑,說:“辛苦你了。”
她本來也沒覺得,分開三天有什麼,隻是當晚,她失眠了。
懷裏的小家夥倒是一如既往地睡得香。林沐看了看他,微微一笑,睜著眼睛怎麼也感覺不到困意,腦中不停浮現跡部臨檢票時對她笑的樣子,那笑容太溫柔,都不像他了。她輾轉反側了大半個晚上,好不容易才眯上了眼睛,然而沒睡多久,就天亮了。
接待她的朋友是個美籍華人,叫寶潔,來到美國後就和一個美國男人結了婚,林沐是在懷著丟丟時,去醫院產檢認識她的。當時她的肚子已經很明顯,她卻是剛剛有點懷孕的征兆,所以丟丟比她家的寶貝大了幾個月。見到有點精神不振的林沐,寶潔停下了手裏擺放餐具的活,微笑著問:“沐沐,怎麼了,睡不好嗎?”
林沐不好意思地笑笑,說:“可能是有點認床……”丟丟倒是龍精虎猛的,此時正在她懷裏伸伸手,蹬蹬腿,強烈要求自己下地走。林沐把他放下,走過去幫寶潔的忙。
寶潔擔憂地看著她,說:“你這精神狀態可不行,一會兒還是補一下眠吧。”
林沐搖了搖頭,“不了,我想帶丟丟到這附近走走,有什麼好介紹嗎?”她估摸著再睡也睡不覺,倒不如出去曬曬冬日的太陽。
寶潔想了想,興奮地說:“我給你推薦個好地方,這附近有個公園,每天都有很多大人帶著小孩子去呢,裏麵有個很漂亮的湖,前幾天我去看了,湖裏結了層薄薄的冰,被太陽照一照,閃閃發亮的,可好看了!”
林沐一聽,來了興致,吃完早餐,就帶著丟丟上路了。
寶潔結了婚後就不工作了,在家裏當個全職家庭主婦,忙著做家務,沒時間陪他們,給了林沐一張詳細的路線圖,就由著他們去找。幸好那地方也不偏僻,林沐推著丟丟走了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那裏種滿了高大的鬆樹,耐寒的針葉覆蓋了一小片灰藍色的天空,給原本蕭條的冬天帶來了一絲清涼的生機。公園裏麵有很多人,卻不顯擁擠,大多是一家人帶著自己的小孩來玩的,寶潔說的那個湖就在正中央,在陽光下閃著絢麗的光,隔著那層薄薄的冰,還能清楚地看到裏麵汩汩的水流和搖曳生姿的魚兒,因為冰薄,工作人員怕有人誤踩進了湖裏,還特意圍上了一圈鐵圍欄,圍欄前有一排排的木質座椅,坐在這裏,感受著空氣中的冰涼清新,舒服得仿佛與大自然融為一體,
丟丟鬧著要下車自己走,林沐怕他沒分寸,如果趁她不注意鑽進圍欄裏就糟糕了,那層冰薄得甚至不能承擔一個小孩子的重量,林沐隻好把他帶到了鬆樹林裏。才剛剛落地,丟丟就歡快起來了,又笑又跳地跑來跑去,仿佛不知疲倦似的。可是跑著跑著,他突然停下來,看了看周圍有爸爸陪著的小孩子,嘟了嘟嘴巴,跑到林沐身邊,拉了拉她的裙角,說:“媽媽,爸爸,爸爸。”
林沐一愣,低頭迎向他純淨的雙眸,忍不住笑了,笑容很溫柔,也很感慨,“你爸爸在日本呢,改天再叫他帶你去玩,好不好?”沒想到,丟丟叫出的第一聲爸爸,跡部沒有聽到。
丟丟笑彎了眼睛,點了點小腦袋,活力四射地叫了聲“好”,又跑去玩了。
當晚,林沐給跡部發了條短信——跡部,今天丟丟會叫爸爸了。
沒想到短信才剛發出去,跡部的電話就來了。林沐有點怔愣,好一會兒才按下接聽鍵。跡部抱怨她為什麼當時不給他打電話,或者把丟丟的話錄下來也好,林沐哭笑不得,當時哪會想那麼多,隻好連連安慰他,下次丟丟再說,她一定錄下來。兩人又低低地說了一會兒話,最後跡部沉聲來了句,“沐沐,你什麼時候回來?”
林沐好笑地說:“不是早說了麼,我再留三天,三天後,不管我想不想回來,都必須回來了啊。”她就請了一個星期的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