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絮晚對於逐漸進入夜色的南部小城並沒有多少憧憬,可真的去認真審視這座小城,在其間穿梭時,她竟也難得地感受到了某種美。
她靠到車窗外去看黑暗的湖麵上那道大橋,看大橋上的輕軌帶著光奔跑。
她忍不住輕聲哼唱起來:“南部小城……”
可不知道為什麼,她才開了個頭,便想到了衛戈。
仿佛,這首歌隻願意在有衛戈的地方歌唱,好像隻能夠和衛戈有關那般。
但令她吃驚與意外的,是徐州緊跟著唱了一句:“沒有光彩照人/每次我回到這裏/我都感覺這平靜……”
江絮晚努力忽視他好聽的歌聲,將自己的注意力全數轉移到車窗外的風景。
……
“江絮晚。”
“嗯?”江絮晚的思緒突然有一瞬間的崩斷,她發現今天晚上徐州一直在叫自己的全名。
倒不是不喜歡,相反她很適應,很自在。
徐州沉默了幾秒,淺淺開口,“你喜歡光嗎?”
江絮晚:“喜歡啊。但是——自己也要努力發光才行。”
徐州:“嗯,我也喜歡。”
徐州:“……我覺得你已經閃閃發光了。”
江絮晚微滯住:“是嗎?”
徐州:“是啊,有時候……”有時候你的光亮到讓我不太敢接近。
可是這句話,徐州終究沒有說出口。
他在想,說出來也隻會成為被忽視掉的,所以幹脆不說,也免去了許多失去的風險。
生活中總是會有這樣子讓人猶豫不決的時刻,不能夠說清楚,不能夠去解釋,因為一旦說出口,就會麵臨世界崩塌的境地。
江絮晚拿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我和我奶奶說,我在七點以前會回去,你要不直接把我送回家吧。”
徐州點頭,給車掉了個頭往江絮晚家的方向駛去。
……
“等一下!”江絮晚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我的鑰匙落在咖啡廳廚房裏麵了。”
“你確定嗎?”徐州問道,因為已經快到南巷了。
江絮晚肯定地點頭:“我記得特別清楚,就放在那張桌子上。”
徐州:“那好,我把你帶回去吧。”
……
而令江絮晚沒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們返回咖啡廳時,南巷門口蘇可尋拿著那串鑰匙來送了。
蘇可尋傍晚時雖然被徐州那樣對待,但是她思考過後覺得徐州說的並沒有什麼錯。
畢竟一路走來,自己確實因為感情的事情給周圍的人帶來了許多的麻煩。
冷靜下來後她看到了江絮晚落在桌麵上的鑰匙,想到她手背上那道嚇人的傷口,她本著道歉的心意拿著鑰匙去到了南巷,準備把鑰匙還給江絮晚,再跟她認真道個歉。
無論如何,對方也是因為擔心自己才會受傷,多少那也是一種關心。
她問了問南巷那路邊的人家,知道了江絮晚家在哪裏,沿著別人指出的路線找過去,卻撞見了一個一臉凶相的男生。
雖然長得很帥,可是那樣高的身高,包括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以及五官配合之下的撲克臉——這些都讓蘇可尋很害怕。
她低下頭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誰料那男生衝她開口了。
“你怎麼拿著阿晚的鑰匙?”
衛戈認出來了女生手裏的鑰匙是江絮晚的,所以才叫住了她。
本來被叫住心中是萬分害怕的,可聽到對方說“阿晚”,她也很快意識到這人和江絮晚交情不淺。
蘇可尋試探地看向衛戈:“你是她男朋友嗎?”
聽到這個稱呼,毫無疑問衛戈心中很滿意,所以他笑了。
蘇可尋愣住——原來真的有這樣一種人,不笑的時候特別的凶,可是一旦提到他們在乎的事情,他們便會露出比誰都要燦爛的笑容。
看來,這個男生很在乎江絮晚。
蘇可尋也便徹底安了心,確認對方不會對自己構成什麼樣子的威脅。
“我是來送鑰匙的,她把鑰匙落在徐州聯賽的地方了。”
瞬間衛戈的笑容全部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