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倔強的她(1 / 2)

江絮晚:“所以說,我根本就不是因為他們。他們隻不過是給我壓力的一小部分而已。”

她伸出食指,又換成小拇指,輕輕掐住指尖的一部分:“就這麼一點點,一點點而已。”

不過現在衛戈的重心並不在江絮晚所說的“程度”上。

他一想到江絮晚一個女孩子大晚上喝酒,走夜路,心裏麵就止不住地擔心。

“晚上喝酒有喝醉過嗎?一個人?回家也是一個人啊?那你……不害怕嗎?”

江絮晚麵部的表情並無多大波瀾,仿佛訴說著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般。

“有醉過。”

“一個人。”

“回家也是一個人。”

“我不害怕。”

思緒緩緩抽離,又仿佛在高處交繞到一塊,格外混亂不堪。

衛戈當然希望她能夠這樣坦蕩地,無所畏懼。

可他不信任這個世界。

他不信任這個世界,甚至厭惡極了這個世界,正是因為他曾親眼看到過江絮晚遭受過何種的苦難。

這也是為何他希望她能夠從黑色裏脫離出來,卻又……不能夠過深提及的原因。

“姑娘,你們的菜。”廚師端著菜送到了江絮晚他們桌子上,包括那兩瓶酒。

江絮晚笑著道了謝,熟練地借著桌沿把啤酒給打開了。

對上衛戈錯愣的目光:“我說過,我不討厭吸煙喝酒的人,因為我也是這樣的,可能哪一天我也會抽煙。”

江絮晚:“我討厭的隻是毫無底線的人,交朋友沒有底線的人。”

說完這句話,在衛戈瞪大的眼睛前,江絮晚直接仰起腦袋把那一整瓶啤酒灌進了胃裏麵。

在她喝去一大半時衛戈抓住了她的手,製止住了她的行為。

可是下一秒便對上了江絮晚冷漠到極致的目光,她審視著他,“你也要逼我嗎?”

眼前突然閃過江絮晚發狂般怒吼的樣子,那種痛徹心扉的模樣——就算如魯迅先生所說,人類的悲歡並不相通,可衛戈依然能夠痛苦地感同身受。

因為她的痛苦早已超出了界限。

因為他對她的喜歡,同樣超過了界線。

他放棄地鬆開手,眼睜睜看著她把剩下的灌進喉嚨。

失去力氣一般坐了下去,衛戈已經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就那樣望著她,望著她。

“知道我為什麼不怕麼,一個人就算喝醉了回家也不會害怕。”江絮晚嘴角的笑容染著些許勝券在握。

“因為,”她打了個嗝又繼續下去,“當時就這樣把空的酒瓶抓在手裏,有個小混混攔住我,直接被我一瓶子打暈了。”

“還流了很多血,他怕我告他,也沒有追究——”她笑了起來,“沒想到吧,我也不是一個像表麵上看起來那麼規矩的人。”

江絮晚:“可是什麼叫‘中規中矩’呢?每個人的準則都不一樣,善惡感知能力也不一樣,所以才會分好人和壞人。”

江絮晚:“所以我不明白,他們是怎麼做到統一了一道道準則的。”

江絮晚:“我一直想啊,一直想啊,就是不明白——有時候也會想著,稍稍出格一點沒有關係的。可是不行。人都是貪得無厭的,所以一旦有了開頭,便會繼續下去,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江絮晚:“他們也是。拋棄了我一次,所以有了第二次,第三次,一年,兩年,十年。”

江絮晚:“最後我懂了。人和人之間根本就不可能達到絕對的共識的,更別說指望著去遵循一模一樣的準則了。”

江絮晚:“那麼就這樣吧——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

江絮晚:“就這樣吧。”

衛戈喘了口氣,打開自己麵前的那瓶啤酒喝了一半,“……當時你把他砸流血了以後,是楊警官處理的嗎?”

“嗯。”江絮晚沒有一秒的猶豫,脫口而出對衛戈問題的肯定回答。

“衛戈,有的話我們自己其實不說都懂,沒必要裝的。”江絮晚把馬尾又紮了回去,低下頭拿起一串羊肉串吃了起來。

“你希望我說什麼?”衛戈嗤笑出聲,不知是對什麼現象表達著諷刺。

江絮晚依舊沒有看他,反倒是望向了街道,:“我對楊警官有敬畏,有感激,也有愛慕。比起你,我對他有更多的情緒。”

又咬了一口羊肉串,“那種感情其實不能完完全全地說喜歡吧,不論是誰在那樣心境搖晃的日子裏,遇到一個那樣三觀正,溫柔理智,關心你的人,多少都會產生依賴感。”

江絮晚:“很不湊巧,我就對他有了這樣的感覺。”

“我不喜歡遮著掩著,所以,”江絮晚轉頭看向衛戈,收獲他眸中複雜的情緒,“我承認,我喜歡他多過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