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繹是被幾陣不依不饒的電話鈴聲叫醒的,醒來時候發現時間才六點,他剛睡過去沒到一小時。
打電話的是工作室派來的助理小王,很簡單地跟他說了句:“楚繹哥,我在你們小區外邊等你。”
頭暈暈沉沉的,楚繹一下子從床上彈了起來,雙腿虛軟得差點沒摔倒地上,勉強站穩呲牙咧嘴地捂著屁股倒嘶一口氣,但也顧不得疼了。
是,今天早晨的飛機飛西部,他得去真人秀的劇組報道了。
轉頭看見秦佑背對著他還睡著,楚繹低頭看了看自己,全身光著,上半身到處都是斑駁的曖昧痕跡,而秦佑身上薄被也隻蓋到胸以上,寬闊堅實的背暴露在他視線中。
昨天,他們一起度過了一個瘋狂迷亂的夜晚。
楚繹沒急著穿衣,又重新跪坐在床上,一手撐著床褥,傾身湊上前,小心地看了看秦佑。
秦佑雙目緊閉,呼吸均勻綿長,即使剛才那一陣鈴聲響了那樣久,也絲毫沒有驚擾他的沉睡。
想起昨天整夜秦佑不甚清明的目光,楚繹眼神也逐漸暗了下來,是的,昨天,秦佑長時間不眠不休後又喝了酒,整個人都不怎麼清醒。
他比秦佑清醒,但該不該辦的事兒他都辦了,還多少有點乘人之危。不過,事前沒什麼猶豫,到現在也不後悔,他覺得心裏很圓滿,但同時也不是一點忐忑都沒有,楚繹不知道秦佑醒來,他們之間,又會是一番什麼樣的情形。
又是一陣電話鈴聲的催促,楚繹也管不了許多了,跳下床,倉促地撿起自己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光著身子捂住屁股朝著門外踉踉蹌蹌地跑出去。
半個小時後,他出現在別墅外邊,公司的車停在那,楚繹佯裝步態穩健地走出去,把行李塞進後備箱,拉開車門坐進去。
饒是如此,前邊助理小王還是轉過頭來瞄他一眼,“楚繹哥,你身體不舒服?”
楚繹落座時小心地側身用臀側接觸椅墊,已經有些犯迷糊了,但還是若無其事地笑笑,“膝蓋受涼有點酸。”
“膝蓋受涼”的楚繹在車上就保持著重要部位不落座的姿勢靠著椅背睡了會兒。
也沒睡多久,車似乎停了,恍惚間有人拍他的肩膀,“楚繹哥,醒醒,機場到了。”
楚繹覺得眼皮和頭都很沉,戴上墨鏡推門下車的時候渾身無力得他想哭。
他現在分外想念家裏柔軟的大床上秦佑身邊那塊位置,或者回不去也行,他隻想躺著,就這麼倒下去,憑誰把他抬到登機口都行,他可以一直在那睡到航班起飛,繼續到飛機上睡。
在貴賓室等著登機時,助理終於發現他不尋常,坐在他旁邊伸手小心地探一下他的額頭,“呀,楚繹哥,你發燒了。”
楚繹仰靠著椅背,勉力抬起沉重的眼皮,神智不算清醒,但心裏頭還是明白事後反應這會兒發作了。
手伸進旅行包裏摸了一會兒,什麼也沒摸著,把包給推到助理跟前,艱澀地開口,“幫我找找消炎藥。”
秦佑這天一直睡到十一點才自然醒。
站在窗口聲音拿著手機,第二次把號碼撥出去,又是機械的提示女音,“您好,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他不知道楚繹去了哪,什麼時候出去的,總之一大早醒來,他的確渾身上下神清氣爽,隻是家裏就沒見著另外一個人。
秦佑不知道楚繹今天有什麼工作,重要得連身子都顧不得,總之兩個電話的間隙,他反複想了很多次,確定昨天晚上他好幾次都是內/射。
有什麼重要的工作不能跟他說,他又不是不能幫楚繹轉圜或推掉。
非得拖著可能不舒服的身子出門,或者,楚繹根本就是在躲他?
於是燕秋鴻上門時,秦佑的臉色不大好看。
坐在餐桌邊上,看到燕秋鴻走進來時步態閑適還滿麵春光,他頓時覺得自己今天誰也不想見。
一直等到燕秋鴻走他麵前,秦佑撇下筷子站起來,沉聲問,“你來幹嘛?”
燕秋鴻聽見眼睛一瞪,不可置信地上下打量他半晌,“你還真是,提起褲子不認人。”
哪壺不開提哪壺!
雖然知道燕秋紅說的是他昨天專程為自己跑一趟,今天上門又見不到好臉色的事,秦佑的情緒還是越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