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美麗新世界(上)(3 / 3)

這時候,她突然記起在哪本書上看到一段話:

不管你對多少異性失望,你都沒有理由對愛情失望。因為愛情本身就是希望,永遠是生命的一種希望。愛情是你自己的品質,是你自己的心魄,是你自己的處境,與別人無關。愛情不是個名詞,而是一個動詞,永遠的動詞,無窮動。

盡管,她對那麼異性失望,但沒有理由對愛情失望。它是疲憊凡庸的生活一個夢想。

在即將離別的這種時刻,她突然有些後悔,她為什麼不肯向前多走一步,為什麼不試著多去了解一些。為什麼,她那麼懼怕愛情?是不是在她的潛意識裏覺得愛,特別是主動去愛,代表著軟弱和沒有姿態?

她知道做為人質,柳棲白很快就要下船了。他們一旦分別,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再見了。

桐月望著他,一直望著。柳棲白微微側臉,任她望著。

她慢慢地走過去,柳棲白靜靜地看著她。

“我一會有話給你說。”她莞爾一笑,轉身進了艙房,約有一刻鍾後,她重新走了出來。

柳棲白這才意識到她方才去做什麼去了。她進去換了一身更合體更好看的衣裳,藍色的衣裙,像天空又像江水的顏色。她的臉上薄施脂粉,唇色紅潤。

她的臉上帶著自信的笑容,緩緩走向他,在他前麵站定:“你可能早就從荷月嘴裏聽說過,今天我想親口告訴你,因為今日一別,我們後會無期,我想在離開之前,做完所有沒做完的事,說完所有沒來及說的話。”

柳棲白掩飾著自己的震驚之意,盡力維持著淡然的神色。靜靜地聽桐月往下說。

桐月緩緩道來:“初次見你,是在京城的一個酒樓上,我上樓上,你在樓上。我那時對你一見傾心。這於我是不可思議的,我曾經抵製過自己,但最後還是承認了。你的外貌滿足了我對一人男人的所有幻想,但我不敢深入你的心靈。”

柳棲白帶著笑意專注地看著她,看了又看,突然自嘲地道:“我身上最純潔的是心靈,最髒汙的是我的血,我的父親一直嫌惡它。”

桐月像是明白了,又像是不明白。

她坦然笑道:“我是在作最後的剖白。”

柳棲白低頭回道:“我是在做最初的剖白。”

……

船艙下麵,像壁虎似的貼著兩個人。

那是荷月和他的一個叫二虎的兄弟。

荷月一頭霧水地問:“二虎,你聽明白沒?”

二虎搖頭:“俺隻念了兩年書,聽不懂。”

荷月真心誠意地說道:“你以後找媳婦千萬別找文藝青年。”

二虎反問道:“文藝青年是啥?”

“我姐這樣的。”

“老大,你又開玩笑了,大小姐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看上我這種的。想娶也娶不著啊。”

荷月一想也是。

她接著又說道:“我也不找文藝青年。”

二虎嘴賤地回道:“老大,你想多了。”

“滾。”

兩人發生內訌的結果就是,被上麵的兩人發現了。

桐月無言地看著荷月,柳棲白笑而不語。

荷月見被人發現,絲毫沒有愧疚感,張嘴說瞎話:“我正貼在船上釣魚呢,哈哈。你們繼續。”

然而,桐月此時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她說這些話純粹是了卻一樁未了的心願,結果如何根本不重要,而且這種時候又何來結果?

船行三日後,便到了河流入海口。旁邊早有一搜新造的大船等在那裏。那是來接應他們的大船。

江星月對柳棲白說道:“這一路辛苦柳兄了,請柳兄下船吧。”

柳棲白站著不動,他深深地凝望著桐月。

一個人在離別時驟然覺得不舍,他不知道這是不是愛?如果是,它是否又值得自己拋卻一切踏上未知的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