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明臉上露出被汙蔑的惱羞狀“子寒,你就這麼想你家先生。”
這種表情放在孔明身上,要是以前寧夕一定會覺得毀三觀。而生活了這半年後,她也不禁要感歎,老天爺是公平的,人終究是沒有完人的。
寧夕眼中露出促狹的眸采“沒有嘛?那先生咱家的米缸可是見底了,聽私塾的老師說,先生剛領的工錢。”
孔明嘴角微微扯了一下,像是想笑,寧夕卻明白,那是先生要撒謊了。
“其實,如果先生實話實說的話,我是能把上個月給黃伯拾柴火掙得錢拿出來解燃眉之急的。”寧夕微微一笑,露出潔白的小牙,一雙眼睛分外清明滿是真誠,她很費勁讓自己看起來並不是很生氣。
孔明一臉懷疑的看了看笑得很甜的寧夕,似乎忖度了一會,仔細算了一下自己安全係數,最後終於露出痛定思痛的表情“子寒放心,錢袋我真的不記得放哪裏了,先生保證下不為例。”
“孔明!!!!”
一聲怒吼,直衝雲霄。孔明額頭一滴汗滑落,從此聰明如狐的先生牢牢的記住一樣真理,蘇子寒的眼睛才是最會騙人的。
夜幕降臨,孔明瞟了一眼桌上未動的晚飯。
“子寒你還沒用飯?是不是不舒服啊!要不要先生我替你把把脈。”孔明露出能把人萌的噴一臉鼻血的天然呆模樣,殷勤的道。
“不必了。”寧夕麵無表情,配著她褐色的胎記,倒真顯得陰沉恐怖。
“你不要跟我客氣嘛!要是餓壞了身體先生我會自責的。”孔明接著發揮他三寸不爛的的舌頭。
哼!他會自責才有鬼。
“其實,我拿了錢袋回來的路上,我就想這次一定不能丟不能丟,路上摸了三回,可到家一看還是沒有了。”孔明認真的反省錯誤“下次我就直接縫在衣服上,肯定不會丟。”
寧夕狠狠白了孔明一眼,語重心長的道“先生,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不叫諸葛孔明,你是後來改的名字吧!”這貨不是諸葛亮,不是諸葛亮,寧夕心中默念,已經丟了這是五回了,基本上算是每月丟一回,寧夕都懷疑他是怎麼活了這麼多年,還沒有餓死。
“名,字,皆為家父所取,何來改動之說。”
“那就是曆史被後人胡編亂造。”寧夕小聲嘟囔著。
“子寒,說什麼?”孔明似乎沒聽清楚。
寧夕提高了嗓門道“我說我大人不記小人過。”,說著掃了一眼桌上的菜又變的悶悶的聲音道“先生你把家裏最後的菜都抄了,這個月我們就隻能喝米湯了。”
孔明笑著輕輕拍了拍她的頭“不怕,那我們就一起喝米湯!”
寧夕微微眯起眼,想生氣又想笑,這樣的生活和這樣自己是她以前都不敢想象的,自己什麼時候變得愛說敢說了。
後來想想大概就是幾個月前。
那天她正趴在案上輕輕的擺弄著手中的筆杆,一筆一劃的寫著字。
字帖都臨摹膩了,寧夕就隨手寫了一首背過的詩。
丞相祠堂何處尋,錦官城外柏森森,映階碧草自春色,隔葉黃鸝空好音.
三顧頻煩天下計,兩朝開濟老臣心.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寫完了,寧夕不由得一愣,這是杜甫寫給武侯祠的詩句。
不知不覺的竟然想起這首詩了,大抵是因為心中惦記著孔明,寧夕搖搖頭,太不吉利了,想著就要把字跡塗掉。卻被頭頂伸出的一隻手拿了過去。
寧夕趕忙轉頭,看到孔明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後,正在饒有興趣的讀那首詩,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