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拿到那本離婚證,文青夏自由了,但她並沒有感到輕鬆,這一場八年的愛,已經將她折磨到麻木,失去感知。
漫無目的地在街上遊走,麵對這座滿是回憶的城市,她懦弱地生出了逃離的念頭。
包裏的手機鈴響起,打斷了文青夏的思緒。
“您好,這裏是惠恩醫院,請問您是文小姐嗎?”
“是。”
“那您和文婧是什麼關係?她生病住院了,您方便過來一趟嗎?”溫柔的護士小心翼翼地詢問。
那柔聲細語聽進文青夏的耳朵裏,卻是電閃雷鳴。
文婧就是她的生母,她的自卑的源頭。
一直以來,文青夏都不能理解,世界上有那麼多賺錢的辦法,而她為什麼要選擇用肉體來換錢……更不理解,她為什麼要把自己這個連父親是誰的孩子生下來!
“我沒……”本想狠心拒絕,可想到自己懷孕時孕吐的難受,文青夏最終還是沒能忍下心,“一會兒就過去,請問她怎麼了?”
護士話語之間透著對文婧的同情,說道,“文阿姨被診斷患上了肝癌。”
才辦完離婚就收到生母得癌症的消息,她雙腿一軟,差點摔坐到地上,自從五歲被拋棄在孤兒院門口那次,她還從未感到如此無助過。
五歲被文婧丟在孤兒院門口後,文青夏就再也沒有見過她,沈世海生前曾經安排過兩人見麵,但被文青夏拒絕了。
所以,當文青夏來到醫院病房外時,這是她十九年來第一次見生母。
透過豆腐塊大小的窗戶,她清晰地看到一位兩鬢斑白的中年婦女,如今的文婧和五歲時記憶裏的年輕女人判若兩人。
護士要幫文青夏敲門,但被阻止。
文青夏麵若凝霜,將護士拉到一邊,“癌症發展到什麼程度了?”
“晚期,治愈幾率渺茫,但是積極治療的話,還是可以延長幾年的壽命。”
糾結地沉默了片刻,她終於再次開口,“治療費用大概是多少?”
“手術、化療費用可能幾萬元就行了,但後麵的費用就不好說了。”
雖然做了兩年沈氏集團的執行總裁,但文青夏除了基本工資,別的沒要過一分,存款有限,她根本就支撐不起文婧的醫療費用。
不久前沈江寒說過的話再次在她耳邊響起,她不要沈氏,可她現在需要一份薪水。
猶豫了很久,文青夏在手機裏找出那個還未來得及刪掉的號碼,撥了過去。
接到文青夏的電話,沈江寒驚訝之餘還帶了些憧憬,“喂。”
“……”因為要反悔,所以她羞於開口,嘴巴張張合合好幾回,才出聲說道,“我想留在沈氏上班,可以嗎?”
“可以。”答應得痛快,他先前的陰鬱心情一掃而光。“但為什麼又想留在沈氏了?”
恢複到之前的冰冷,文青夏機械化地道謝,“謝謝,不過原因你不需要知道。”
她不說,他可以自己查。
“還是你原來的職務,什麼時候上班,你自己決定。”話罷,沈江寒便掛了她的電話,給衛添打去,“再給我查一下,文青夏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
“好的,沈總。”老板的吩咐,衛添隻管照辦,但他心裏還是生出一個疑惑,文小姐和淩小姐,他到底喜歡的是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