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那個女人,希望她真的是個有福的,能走在老頭子前頭,否則的話……
不提這些,又在病床上苦熬了半月之後,嶽秋荷看著自己積攢下來的這些東西,笑的很是從容。
等到司文豪和司思甜兩人得到消息時,老娘已經渾身冰冷冷,握在手裏,就跟冰塊兒一樣。
司文豪簡直欲哭無淚,司思甜跪在老娘的病床前,哭的撕心裂肺的。
老娘沒了,覺得自己就跟沒根的浮萍一樣,沒著沒落的……
司家兄妹倆按著老娘的遺願,為她辦了葬禮,這次,司國忠總算是出現了,不過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傷心忙亂的兄妹倆也沒心思和他計較。
嶽秋荷吞了藥,可是這種死法真的是太疼了,甚至比自己身上的病發作起來還要疼,那種五髒六腑都燒起來的感覺,真的是太痛苦了。
好在時間不是太長,她終於什麼都不知道了,遠離了苦痛!
想想那一波又一波,似乎永遠都不知道停歇的疼痛,嶽秋荷還一陣陣地心悸。
可總覺得哪裏不對,外麵的叫罵聲實在是太熟悉了,熟悉的好似已經死去了多年的婆婆在自己眼前一樣……
嶽秋荷覺得自己就是在跟經曆鬼壓床一樣,明明意識是清醒的,可是身上一點兒也動不了。
神神鬼鬼這些事情,她一向都是敬而遠之的,誰也說不清楚,所以離的遠遠兒的比較好。
現在自己死了,又再一次地聽見了婆婆的罵聲?
這可真是奇了怪了!
司家婆子是個寡婦,年紀輕輕就受了寡,她的丈夫當時在農業社是大隊會計來著,家裏日子自然也過的不錯,可惜的是,這樣的好日子沒持續上幾年。
司家婆子在三十歲那年,丈夫胃穿孔,還沒送到醫院就沒了。
司婆子是個好強的,子女五個,三個兒子,兩個閨女,最小的閨女才四歲。
可饒是如此,要強的司婆子還是將五個子女都拉扯成人了。
司國忠是家中老二,娶的是隔壁下河村嶽家的大閨女,便是嶽秋荷。
嶽秋荷家裏家外一把好手,所以盡管嶽家情況一般,可司婆子也挺滿意的。
嶽秋荷嫁入司家之後,肚皮爭氣,頭生子便是兒子,這下子司婆子便歡喜的。
隔了兩年,嶽秋荷又生下了閨女,司思甜。
而後便是司家開始分家了,那個時候的司思甜剛剛滿月,而嶽秋荷剛出了月子。
“挺屍呢?這太陽都曬半山腰了,還不起來,等著誰伺候呢?”
老太太在院子裏罵了幾句,可仍舊不見兒子兒媳們起床,心中更是不痛快。
因為前些日子老大司國耀提出了分家之後,司婆子心裏就一直不痛快,這幾天都是指桑罵槐,指雞罵狗的,三個兒媳裝聾作啞,完全不接話茬。
個人都有小心思,這大鍋飯吃了這麼多年,誰不願意分家了過自己的小日子?
偷奸耍滑的也不是沒有,自己當家做主的日子多好?誰又願意在婆婆的手底下過著小心翼翼的生活?
這其中,尤其是以司國耀兩口子最為急迫。
他們的小兒子如今都已經上了初中了,長子也已經結婚了,過兩年眼看著要抱孫子了,難道還要在婆婆跟前繼續當孝子?
所以她才攛掇著丈夫在婆婆跟前提了分家,至於老二和老三麼,他們孩子還小,負擔還重,與自己多大關係?
可誰知,丈夫這麼一提,老二和老三兩家竟然都沒有反對,可見這嘴上說的和心裏想的可不一樣呢!
司家長媳心中冷笑,這分家的惡名竟然讓自己給背了,哼!
司婆子這些日子自己也是有些心事的,這兒子要分家,自己該跟著誰?
按理來說,這分家,不是長子就是幼子,可司婆子心中卻是憂心老二家,畢竟老二長時間不在家,老二媳婦一個女人,分家了可咋辦?
之前是大鍋飯,大家幫襯一把倒是沒問題,可等到分家了,依著老大和老三家的那個德行,她想想都覺得心中堵得慌。
三個屋子裏都沒有動靜,司婆子更加惱火,每個門上“砰”、“砰”、“砰”敲打了幾下,嶽秋荷終於張開了眼睛,可驚駭莫名!
這,這,自己這是死後又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