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嶽秋荷說的嚴肅認真,司國忠也是詫異連連,
“到底是為啥啊?這養家糊口的事兒是男人的事情,我的兒子閨女自然也有我這個當爸爸的養活呢,怎麼著也輪不上你出頭的!”
男人麼,在某種意義上都是好麵子,所以司國忠的臉色很難看,嶽秋荷也能理解。
可這是她的堅持,想要自己經濟獨立,手裏頭有錢,自己不用看人臉色,不用受誰的委屈,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想怎麼買就怎麼買,反正是自由的,這是嶽秋荷後半生的奮鬥目標。
雖然聽著挺沒誌氣的,可她不過是個大字不識幾個的農村女人,還能有啥雄心壯誌呢?
她一輩子都沒想過要成為女強人,不過是手裏頭能有幾個閑錢,能養活的了自己,能養活的了自己的思甜,這就夠啦。
“可我也是個人,也是有自尊心的,不能一輩子朝你伸手要錢,你樂意不樂意是一回事兒,我心裏過不過的去是另外一回事兒了,司國忠,雖然現在我承擔了家裏全部的家務,農活,可是在別人眼裏,我還是個靠著你過日子的女人,我厭惡別人那種理所當然的語氣,討厭別人覺得我就是個累贅,搞的好像離開你了,一輩子就要活不下去一樣……”
嶽秋荷半真半假地抱怨道。
這也不算是作假,想想去了縣城,自己成了家庭主婦的那幾年,起初她也是驕傲和歡喜的,可是隨著時間的流逝,隨著司國忠的改變,她每次找司國忠要家裏的零花錢,他都是一副不耐煩的樣子,對著自己道,
“不上個星期才給你兩百?錢都哪兒去了?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麵當孫子,你們倒好,家裏花著老子的,用著老子的當大爺是吧?要錢啊,沒有!”
這並不是一次兩次的事情,時間久了,她又不是塊兒木頭,也會傷心的啊。
可是自己體諒司國忠掙錢不容易,也是自己底氣不足,所以一步步地退讓,一步步地忍著,讓著,這樣做的後果就是司國忠一家子越來越不將自己當回事兒了。
所以司國忠可以理直氣壯地出軌,理直氣壯地幫那個女人買了房子,換了份兒新的工作。
想想那些事情,嶽秋荷越發地憤怒,傷心,心中也是越發地堅定起來了。
錢特麼的真是個好東西,自己有了錢,也能讓人捧著,哄著。
想想自己的娘家人,不就是貪圖司國忠的錢,所以聯合起來算計自己嗎?
可嶽秋荷的悲憤司國忠實在是不懂,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以前不是好好兒的嗎?所以現在媳婦兒到底發的什麼瘋?
“這不都是這樣嗎?所以你到底在氣啥?誰說了難聽話了?”
司國忠一頭霧水地問道。
這麼幾百年,幾十年下來,祖輩可不都是這樣,為啥到了媳婦兒這邊兒,她就不能忍受了?
司國忠真心是想不明白媳婦為啥反應這麼激動。
“沒人說什麼難聽的話,你去問問你媽,在她眼裏,我是不是你的累贅?我這麼個大字不識一個農村女人,簡直丟了你司國忠的臉麵,她不同意我跟著去縣城,也是因為有這方麵的原因吧?是不是?”
嶽秋荷臉上的嘲諷更濃,對著司國忠質問道。
“媳婦兒,較真的話就真的是沒意思了啊,至於這樣嗎?真的,你這樣我難道不為難的嗎?別人不心疼我,你這當媳婦兒的難道就不能體諒體諒我?心疼心疼我?”
司國忠也是一臉鬱悶地問道。
他也覺得委屈呢,雖然自己是個男人,可在外麵也有很多的不如意,回到家了,還要麵對這麼些家務事兒,哄好了老娘之後還要哄媳婦兒,司國忠真心覺得自己委屈了。
“司國忠,我能理解甚至是體諒你,可誰心疼我?誰來理解我?”
嶽秋荷帶著一股子難以名狀的心酸和悲傷,對著司國忠問道。
司國忠看著她都快哭了的模樣,歎了口氣,放下了自己手中緊緊攥著的水壺,歎了口氣,
“行吧,既然這樣,那就等過完年吧,咱們一家子都去縣城,如果媽不想去的話,那就讓她在大哥家生活著,媽幾畝地的收成,羊這些東西都讓大哥家得了,你應該沒啥意見吧?”
司國忠對著媳婦兒問道。
“完全沒意見,但是咱家的地我不會承包給大哥,親兄弟明算賬,我不想因為這麼點子事兒就鬧的你們兄弟不和,成嗎?”
嶽秋荷達成了自己的目的,心中也是輕鬆了許多,對著司國忠道。
“成,這事兒我去和媽說,媽就算是不高興,也有我呢。”
司國忠對著媳婦兒保證道。
“好,聽你的。還有些秋糧和土豆,正好收了直接糶【tiào】了,變賣成錢,不管是租房子還是送文豪上育紅班,手頭上也寬鬆些。”
嶽秋荷想明白了,隻要留夠自己一家子的口糧,其他的她也不想留著,有錢了再買唄,幹嘛要留著,新糧食放成了陳糧,最後還不知道便宜了誰呢。
想想前世,自己攢了幾千斤,快要過萬的糧食,最後還不就是便宜了司國忠的兄弟姐妹。
“成,家裏的事兒都聽你的,我也找找房子,如果能想辦法買個房子的話,咱們就買,買不了的話就租吧。”
司國忠對著嶽秋荷道。
“買吧,能貸款嗎?咱們貸款買吧。”
嶽秋荷想想還是有些心動,縣城買房子,那可是夫妻共同財產,以後就算自己和司國忠離婚,也能分到一部分,哪怕是錢也好的呀!
司國忠倒也是有些心動,可這買房子的話,不是一筆小數目,最起碼一兩千要的,所以他雖然心動了,要實施麼,可沒那麼簡單的。
“成,我先看看,找找房子,找找門路再說。”
司國忠自然是聽出了媳婦兒言語中的熱切來,也是有些來勁兒,想想買個房子也是挺好的,至少自己不用住宿舍,不用吃食堂了,這也不錯。
盡管往好的方麵想,司國忠倒是可以接受媳婦兒去縣城,反正沒之前那麼抵觸就是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倒是緩和下來了,嶽秋荷去給醒了的思甜喂奶,司國忠忙著幹活兒,抬頭看著不遠處滿臉溫柔地盯著思甜的媳婦兒,心中長長地歎了口氣,要不是看著媳婦兒對著兩個孩子這麼看重,他說不定真的就要胡思亂想了。
畢竟媳婦兒現在這樣,跟生了外心真的很像,隻有生了外心,才想著各種折騰,各種地不想跟自己過了,不想孝順和忍耐自己老娘了。
所以他也是心中生出了些許的防備的,這一點卻是嶽秋荷所不知道的。
夫妻倆之間都各有自己的小心思,這樣的日子能堅持多久,誰也不知道。
事情定下來了,嶽秋荷也就在籌謀另一件事情了,
她要趁著這剩下的半年時間,不太忙的時候去趕集,然後為自己攢下去縣城的啟動資金。
至於要賣什麼,她也想好了,現在趁著天氣熱,賣涼皮,等天氣涼下來了她就賣其他的。
涼皮兒她自己會做,做的也好吃,賣的也不貴,所以也不怕沒有人買。
想好了自己未來的事業之後,嶽秋荷的心情頓時好了許多。
這人心情好,幹活兒也是挺快的,夫妻倆人將嶽秋荷一個人兩天的活兒一下午給幹完了,這有個男人在身邊,確實是不一樣呢,嶽秋荷忍不住地心生感慨道。
忙完了地裏的活兒之後,嶽秋荷抱著孩子,司國忠背著背簍,裏頭擱著水壺啊,鐮刀啊,草帽之類的。
夫妻倆忙完也不算早了,晚上七八點鍾的樣子,夜開始黑蒙蒙了,可也能看得清道路,清風徐來,反正是各種舒坦的。
嶽秋荷的心態平和下來了,司國忠也恢複了自己油嘴滑舌的德行,說著自己臨時發揮的笑話,逗的嶽秋荷樂不可支的。
看著媳婦兒這樣的笑臉兒,司國忠隻覺得自己心中暢快不少。
“那個人是不是文誌?”
司國忠眼尖,可還是帶著幾分遲疑和不確定地問道。
因為眼前的這一幕實在是讓人有些不可置信呢,畢竟司文誌昨天才新婚,可是今天呢?竟然拉著村裏馬家的姑娘,兩人似乎都有些激動,馬家的姑娘還是一臉的激動,兩人不知道在嚷嚷些什麼。
馬家的這位姑娘是司文傑的媳婦馬梅的堂妹,往常和馬梅這個堂姐玩的好,畢竟是一個村裏兒住著,所以常來司家玩。
可至於什麼時候和司文誌勾、搭上的,這一點嶽秋荷還真是不知道。
如今自己和司國忠撞破了這兩人的醜事兒,可該怎麼辦?
側麵瞧著那姑娘微微隆起的腹部,嶽秋荷隻想歎氣,這可真是造孽啊!
盡管自己在小樹林子,在田野山上地撞見了好幾次這倆人在一起膩歪的情形,可講真,她是真的沒想到司文誌的膽子竟然這麼大,會鬧出人命來。
當然,也是因為前世並沒有這樣一幢事兒,所以她就沒多想。
現在可該咋辦?
這個時候的司國忠其實還算是個正直的人,撞破了侄兒的醜事,他氣的渾身發抖,可是看著嶽秋荷臉上帶著嘲諷外,一臉的平靜,這心中可真不是滋味的很。
“咋辦?”
嶽秋荷自然是發現了司國忠的目光,壓低了嗓子問道。
“不知道,你覺得呢?”
司國忠是真的不知道,這昨天才剛剛娶了媳婦兒啊,鬧出來的話,司家的臉麵可都沒了。
“不然你和大哥通下氣,我全當是不知道,省的大哥大嫂不自在。成不?”
嶽秋荷也而不激動,帶著幾分平和地建議道。
她早就知道司文誌是個什麼德行了,所以完全可以做到這樣平和。
“唉,也隻能這樣了,家醜不可外揚,看看文傑這個德行,隻怕也不是一次兩次了,也不知道人家都咋笑話司家呢。”
司國忠自詡是公家人,是個體麵人,好麵子的緊,侄兒做出了這樣丟人的事兒,他覺得臉上燒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