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可憐了文傑媳婦兒,如果陳家知道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大嫂花了大價錢才娶了娘家侄女兒回來,現在可真是……”

嶽秋荷剛生出的那點子幸災樂禍很快地就不見了,女人啊,就是這麼可憐,遇人不淑,簡直是……

好吧,嶽秋荷其實是沒臉說嘴的,畢竟這事兒上自己做的不地道,選擇了旁觀。可涉及到了大房的家務事兒,這種事情自己一個外人真的不好摻和,很容易結仇。

至於現在要怎麼辦?

反正這是大房的事情,是司國耀和陳麥穗該操心的,她也隻能繼續地裝作不知。

司國忠也不知道是個什麼心思,許是不放心嶽秋荷,又仔細地叮囑了幾遍,讓她一定別說出去,這事兒自己隻要告訴大哥就成,反正司家是絕對不能出這種事情,成為笑柄的。

對於他的叮囑,嶽秋荷不置可否,這事兒隻怕是沒那麼簡單,馬家姑娘明顯是懷孕了,而且更糟糕的是,馬家姑娘是有婆家的,她婆家恰好是村裏的民辦教師,王老師的兒媳婦。

王老師的兒子在外麵讀師範學校,明年就畢業了,王老師自己年紀大了,想讓兒子回來結婚,再頂了自己的位置,這樣的話,養兒防老,一家子都住在一起,多好。

王老師想的倒是挺美,可誰能想到,如今會出這麼了這麼一茬子事兒呢?

前世是司文傑帶著馬家姑娘跑了,然後不知所蹤了之後這樁醜事兒才讓人給發現了。

可是現在呢?

當然,司文傑帶著馬家姑娘偷跑,也是在新婚中,現在看來,隻怕是不得不跑吧?

想想馬家姑娘的肚子,嶽秋荷忍不住地歎了口氣。

夫妻倆放慢了腳步,繞道兒家去了。

司國忠一臉氣憤,手和臉都顧不上洗直接地去找司國耀去了,嶽秋荷也不想理,將手臉洗幹淨之後,她帶著搖籃進了廚房。

司文傑的媳婦兒陳慧慧正在擀麵條,看見她進來了,帶著幾分靦腆地叫了聲二嬸。

嶽秋荷也低低地應了一聲兒,反倒是自己覺得有些難為情了。

盡管自己沒做錯事兒,可難免地還是覺得有些束手束腳的。

嶽秋荷這頭忙活做飯,氣氛還算好的話,司國耀兄弟倆那頭就是疾風驟雨了。

“老二,你說的是真的?”

司國耀臉沉的能滴下水來,狠狠地盯著自家二弟道。

“大哥,這種事情誰還能說謊不成了?路上我尿急,繞了個彎兒,進了小樹林子,可誰承想,能撞見這種破事兒,文誌到底想幹啥?他才剛結婚,娶的還是親戚家的閨女,這以後大哥你還回不回嶽家了?”

司國忠一臉的惱火,對著司國耀問道。

“行了,這事兒我和你嫂子承你情,可千萬別透出去啊,就是弟妹也不行啊!”

司國耀不放心地多囑咐了自家二弟幾句。

“行了,大哥你放心吧,我嘴沒那麼長!”

司國忠沒好氣地回了自家大哥一句,然後轉身走了。

盡管司國忠已經下了保證了,可司國耀還是不放心,以己度人,若是哪個侄兒,侄女兒做出了這樣的醜事兒,別人即便是不提,可是枕邊人,媳婦兒肯定是會說的。

老二媳婦兒雖然不是個碎嘴子,可萬一呢?

所以司國耀覺得自己有必要趕緊地解決這事兒,省的鬧大了,最後丟人的還不是自己?

這麼丟人的兒子,司國耀恨不得打死他算了,可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想要下狠手,司國耀一時半會兒地也下不去那個狠手。

司文誌被自家老爹打發出去找弟弟,他心裏著實不算是痛快,累了一天了,歇會兒這都不行?什麼事兒都非得使喚自己,他又不是這個家的使喚丫頭,可是看著老爹陰沉的麵色,司文誌也不敢頂嘴,撇撇嘴之後出去找司文傑去了。

司文傑也是滿肚子的怨氣呢,自己和馬潔不過是玩玩兒而已,你情我願的,當初馬潔明明知道自己要娶媳婦兒了還纏著自己,之前明明說好的是好聚好散的,可誰知,她竟然這麼有心計,懷孕了。

仗著自己肚子裏的孩子,馬潔竟然逼著自己和媳婦兒離婚。

司文傑簡直不可置信,這怎麼可能?

為了能娶到舅舅家的表妹,他家可真是大出血了,光彩禮就花了一千多,縫紉機,自行車,收音機可都是置辦齊全了的,就因為這,自家大哥大嫂也是一肚子的怨氣呢。

而且娶了表妹回來,司文傑也發現了,表妹比馬潔簡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最好的一點就是,媳婦兒比馬潔要自愛自重的多,馬潔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被人玩膩了的臭□□而已,竟然還敢和自家媳婦兒爭,簡直不要臉。

司文傑和馬潔倆人沒掰扯明白,帶著一肚子氣地往家趕,走到了家門口附近,就看到一臉不高興的大哥。

他當然知道這段時間因為自己結婚,因為彩禮,因為家裏的花銷,所以大哥大嫂都不高興,可司文傑自己還不高興呢,這事兒又不是他能決定的,都是老爹老娘做主,大哥幹嘛要給自己臉色看?

司文誌在看到自家弟弟之後,隱隱地翻了個白眼,對著司文傑沒好氣地道,

“爹叫你呢!快去吧!”

司文傑對著自家大哥也沒什麼好臉色,他自詡是讀書人的,可大哥呢,小學肄業而已,憑啥在自己麵前端著架子?

外加上這一陣子,因為司文傑結婚一事,兄弟倆就有些膈肌的。

“爹找我啥事兒呀?不會是大哥你又告黑狀了吧?”

司文傑一臉地懷疑,對著司文誌道。

“你有病啊,誰稀罕告你黑狀,你愛去不去,反正爹的脾氣你是知道的!”

司文誌對著這個弟弟完全沒有多少的兄弟感情,冷笑了兩聲,轉身走了。

司文傑雖然在自家大哥麵前囂張的很,完全不將他放在眼裏,可是對上司國耀這個當爹的之後就完全不行了,司國耀又不是好脾氣的,動輒不是棍棒加身,就是一頓臭罵,反正司文傑這個次子絕對沒有司文誌和司文明在司國耀心中的地位高。

老大是長子,以後司家傳宗接代,給自己老兩口養老送終的重擔就是老大的了,至於司文明麼,現在年紀小,學習成績也好,所以算的上是錦上添花,唯獨這個老二,之前被學校開除,丟的可不止是老三的臉麵,更讓他這個當爹的抬不起頭來。

可是現在呢?

自己本來就不是太願意為老二娶媳婦兒花這麼多,可架不住媳婦兒攛掇和鬧騰,所以勉強同意了,可誰知,這結婚才幾天呢,這小崽子竟然又鬧出了這麼一茬兒來。

當然,現在司國耀兄弟還不知道馬潔已經懷孕了,否則的話,司文傑的小腿兒能不能保住還是兩碼事兒呢。

司文傑其實自己心中也忐忑呢,不過想想自己似乎也沒幹啥見不得人的壞事兒,所以完全沒有必要不安,所以他昂首挺胸地去見自家老爹去了。

當然是離著家兩三百米不遠處的窯洞。

司國耀對於住哪兒其實沒多大意見的,反正隻要能有個睡的地方就成了,平時待客啥的都是來這邊兒的堂屋的。

當然,平時也真是沒啥要緊的客人來,畢竟現在大家都在忙,誰會想著上別人家去串門子?

司文傑看到自家老爹的黑臉之後,似乎是感覺到了那裏不對了,想想又覺得自己也沒有什麼把柄可抓的,所以司文傑就徹底地放心下來了。

可惜的是,司國耀滿肚子的火氣可算是找著發泄口了,關上了門之後,一腳地就衝著兒子踹過去了。

司文傑徹底地傻眼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老爹到底在發什麼瘋,好端端地為啥要揍自己了。

可司國耀才不管他的鬼哭狼嚎呢,順手地抄起地上小孩兒胳膊粗的木棍,劈頭蓋臉地開始招呼司文傑。

司文傑剛開始還算是硬氣,隻護著頭臉兒,沒大躲,可是時間久了,發現自家爹得寸進尺,完全沒有要停下的節奏,就算是皮再厚,肉再多,可也架不住這麼狠命兒地揍啊。

所以司文傑開始躲閃了,上躥下跳的。

之前他不躲不閃的司國耀生氣,可這會兒他左閃右避的,司國耀更生氣,這個小兔崽子,忒不是個東西了,竟然會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來,若是讓外人知道了,司家就是一場笑話了,而且更加可怕的是,他該咋向大舅子交差?

這個小兔崽子,這樣的混賬東西,不直接打死,難道還要留著過年嗎?

越是打,司國耀越是來氣兒,恨不得弄死他得了,恨不得自己就沒生過這麼個孽障東西,這就純粹是來討債的。

這要是被人發現了,自己的這張老臉可是該往哪兒擱?

想想他都覺得臉上燒的慌,心中越是惱火,他手上的動作越是狠,一次比一次重,本來就一頭霧水的司文傑也委屈的慌,

“爹,無緣無故地,您到底這是幹嘛啊?我現在也是娶了媳婦兒的人了,爹你就不能給我留點兒麵子嘛?你這樣我還哪兒有臉見人啊!”

司文傑忍不住地對著司國耀道。

“你沒臉見人?你當然沒臉見人了,你那臉早就喂狗了,你還哪兒來的臉?”

司國耀折騰的渾身大汗,實在是打不動了,這才一臉怒氣地罵道,

“爹,到底咋了?我現在又沒惹事兒,好好兒地擱家待著,每天也沒出去閑逛,都是跟著你和我媽下地幹活兒的,您倒是說說,哪兒就瞧不上我了?”

司文傑也是真的委屈的慌,對著司國耀質問道。

“你倒是有臉了,說說你和馬家的那閨女是怎麼回事兒?你要是不說老實話,我就打斷你的狗腿!”

聽著這話,司文傑渾身一顫,可也弄不明白自家爹是全知道了還是剛聽了一點兒的風頭,

“爹,您哪兒聽來的這些閑言碎語?我咋可能會和什麼馬家姑娘往來,您可別聽點兒閑言碎語的就見風見雨啊。”

司文傑賠著笑臉兒,對著自家老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