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臘月,司國忠單位也開始放假了,作為管理層的司國忠肯定沒辦法和工人一樣能早早兒地回家,他必須得等到最後的各種總結工作結束了之後才能走。

當然,還有後勤準備的各種福利也要一起帶走的。

比方說一袋子的蘋果,一筐子的橘子,十斤的食用油,十斤的肉,十斤的粉條等等,盡管澱粉廠的效益慢慢地在下降,可是管理層眾人的福利卻是一年比一年好了。

這其中要說沒有貓膩,誰會信?可要說有貓膩吧,大家又說不上個一二三來。

司國忠當然知道這其中的緣由,可到底有些事情可不能直白地說出來,除非他不想混了。

司國忠又不是傻子,反正在不損害自己利益的前提下,他當然不會去管這種閑事了。

東西太多,外加上買的煤,沒辦法的司國忠就去農用市場找了個拖拉機,滿滿當當地一拖拉機的東西直接地送到小南莊。

每年這個時候,是司婆子最為高光的時候,她的兒子本事大,有出息。這些東西都是證據!

可今年司婆子臉上並沒有多少的歡喜,說到底,還不是因為她那個不省心的兒媳婦給鬧的,這都到了臘月了,可是司家二房還是冰鍋冷灶的,這可馬上要過年了,該準備的東西可是一點兒也沒準備。

眼看著家家戶戶地開始殺豬宰羊地準備過年了,可是老二兩口子一點兒動靜都沒有,司婆子要是高興的起來才怪呢。

直到今天,臘月十五了,司國忠總算是家來了,司婆子臉上才算是露出了點兒的笑臉來。

可是在看到嶽秋荷的時候,司婆子的臉直接地耷拉下來了,陰沉的厲害。

司文豪穿著媽媽縫的新棉襖,穿著爸爸從縣城買回來的新棉鞋,得意洋洋地去找人炫耀去了。

嶽秋荷抱著包裹的嚴嚴實實的思甜,完全沒把司婆子的冷臉放在心上。

冰鍋冷灶的倒是不怕,可是睡覺的屋子裏滴水成冰的這就是個事兒了。就算是從現在燒爐子,可屋子肯定會返潮的,所以待會兒她和思甜還是要回到公社的,住在鋪子的。

至於司國忠和文豪爺倆,隨他們吧。

嶽秋荷本不願意這麼早回來的,進了臘月之後,雖然沒有其他的青菜,可是大白菜,土豆,紅蘿卜,紅薯,粉條,菠菜,韭菜這些的還是足夠自己的店裏用了。

王翠鳳也不再去收菜了,反而是早早地和司國慶一起回了小南莊。

好在自家的店裏增加了粥,饅頭啥的,所以生意是真的好。

嶽秋荷不想回家,可司國忠不答應,畢竟這一年到頭了,也該好好兒地休息幾天。

再者說了,你不回家沒關係,可是媽肯定也想文豪了,反正司國忠找了各種的理由和借口,總算是成功地勸說了嶽秋荷跟著他一起回家。

爐子燒起來之後,屋子雖然漸漸地暖和了,可那股子潮味兒也來了。

外麵雖然有太陽跟沒太陽一樣,天空慘白慘白的,可嶽秋荷還是將被褥都搭了出去,讓風吹吹也好的。

司國忠兄弟三個和司文誌四個人將拖拉機上的東西卸了下來,招呼人家師傅喝了糖茶之後,給了運費,送走了人家師傅。

剩下了一家子都是自己人了,因為司國忠將水果這些都搬到了司婆子的堂屋之故,她的表情似乎好多了,拉著司文豪一個勁兒地給糖,塞吃的,口口聲聲司文豪受苦了,瘦的一把骨頭了之類之類的,大家對這她這種睜著眼將說瞎話的事實完全不接話茬兒。

司思樂如今可不一樣,“低聲”問自家爸爸,

“文豪現在胖的一個球一樣,為啥我奶奶還說文豪瘦了?我奶奶的眼睛是不是也花了?要戴老花鏡了?”

學校的校長就是戴著老花鏡的老頭子,所以司思樂才會這麼問。

王翠鳳聽著自家閨女的問話,“噗嗤”一聲笑了。

回來可真是糟心透了,一點兒也沒有在公社時的自在,自己這個婆婆簡直什麼都想管,簡直什麼都要嫌棄,真是讓人受不了的很!

好在就這麼一個月的時間,王翠鳳覺得自己能忍的了。

司婆子的臉色因為司思樂的這一番話和王翠鳳的笑聲鬧的青一陣紫一陣的。

陳麥穗自己這後半年賣涼皮也賺了不少錢,所以對著老二家,或者說是老二媳婦兒還是帶著幾分巴結的,所以妯娌倆這會兒相處的倒是不錯。

嶽秋荷在陳麥穗的幫襯下,將臥室收拾出來了,不過屋子裏還是潮乎乎的,晚上是絕對沒辦法睡覺的。

嶽秋荷謝過了陳麥穗之後打算帶著思甜去公社了。

之前司國忠口口聲聲說自己騎自行車送她們娘倆,現在麼,聽著在堂屋大話揚天的司家人,嶽秋荷覺得隻怕是指望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