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多久,串串的香味兒就冒了出來,一次性的塑料杯子,肉的兩毛錢,素的一毛錢,都比平時賣的貴了五分錢。
可這是過年啊,大家口袋裏都有錢的,所以貴了也還是有人賣的。
沒想到竟然是涼皮兒賣的最好,最快。
大概她也算是明白的,畢竟過年麼,吃的油膩些,看見涼皮了大家就想解解膩,所以才這麼多人買的。
沒有桌椅板凳的,大家都是端著碗站著吃,所以更多的人都願意帶走。
大城市其實也是有好處的,可以批發到塑料袋,這真好。
涼皮兒她雖然準備的不少,可畢竟時間太緊迫了些,所以很快地就賣光光了。
到了下午四點,串串也賣光了,嶽秋荷累的一身的臭汗,不過心裏頭也是暢快的很,這一天的營業額,抵得上兩三天的了。
收攤回家,到家之後發現嶽光宗竟然從家回來了。
嶽光宗也不是空手來的,拎著一條豬後腿,半隻羊來的。
據說是給嶽秋荷的年禮,雖然嶽秋荷沒反駁,可也曉得這應該是嶽爸嶽媽給兒子準備的,或者說是嶽光宗主動拿的吧。
再不然就是嶽夏蓮幾個一起買的。
不過不管咋樣,他既然那麼說了,自己就那麼信了吧。
嶽秋荷累的半死,嶽光宗就去廚房收拾去了。
甚至晚飯都是直接煮的餃子,拌了兩個涼菜,切了醬好的牛肉,鹵的豬耳朵啥的湊合了一頓。
嶽光宗回來,文豪和思甜倆是最高興的,小舅來了,這意味著很多的東西,有壓歲錢拿啊,有人陪著玩之類的。
反正倆孩子高興壞了,跟在嶽光宗身後成了小跟屁蟲,有模有樣兒地聊著家裏過年時的情形。
雖然多了個人而已,可是家裏的氣氛馬上就不一樣了,嶽秋荷自己也是挺高興的。
剩下的這幾天,嶽秋荷姐弟倆就已經準備開店的事情了,當然,十五的元宵節,有燈會,這也是個好機會呢。
有了嶽光宗,嶽秋荷準備的東西就更多了,繼續賣涼皮兒,賣串串,因著是從中午開始擺攤的,所以一直到了晚上七八點鍾,這才收攤兒的。
這一天下來,純利潤就是兩三百,嶽秋荷高興壞了。
可惜的是,這種美事兒一年到頭也就這麼幾次而已。
正月十五過了之後,他們的店也開始營業了,學校雖然還沒開課,可公職單位已經上班了,所以生意雖然不是很好,可也不賴了。
二月頭上,嶽秋荷花了十幾塊錢買了一輛很破很破的二手自行車,盡管看上去破,可真心不影響使用。
換了個新的鈴鐺,車座兒,收拾了一下車閘之後,這就行了。
嶽光宗最高興,雖然大姐買的是二手的,而且還是女式的,可也不妨礙自己騎啊。
以後去換個煤氣啥的真是方便太多了。
不跟現在似的,全靠自己和大姐用手抬了。
雖然是女式的,可是車子還是挺高的,挺大的,所以從菜市場進貨的時候也不用人家送了,兩毛錢的運費雖然不多,可能省就省,細水長流下來那也不是一筆小錢呢。
嶽秋荷想的挺美,也是精打細算的,嶽光宗聽著這些話,鬱悶了。
好在他現在年輕人,也有力氣,早上去菜市場搶菜,全靠他了。
嶽秋荷想想,等再過上一段時間,買個小三輪車才是正經呢,那樣的話才算是真的方便呢。
買了自行車之後她才想起三輪來,可是後悔已經晚了。
不過現在這樣湊合用其實也行。
司國忠在上班前一天,竟然找到了店裏來,嶽秋荷也沒他往家裏領,那是自己的家,一個男人,還是避嫌些,少往家裏帶比較好。
她打發嶽光宗去將兩個孩子帶出來,司國忠有那麼一瞬的不高興,可是看著她坦然的樣子,這有些話,他又說不出來了。
不大一陣子,司文豪和嶽思甜倆人就出現在了自家爸爸的眼前。
司國忠看著胖了一大圈兒的兒子和閨女,剛剛的那點子不高興也就煙消雲散了。
司國忠倒是也挺大方的,每個孩子五塊錢的壓歲錢,文豪和思甜倆果然高興的很。
倆孩子都沒有對著自己生疏,還是一如既往的親近,司國忠覺得自己是又欣慰又難過。
再看看這個女人,似乎也是越活越年輕了,也是越來越會打扮了,雖然沒有跟喻佳麗一樣塗脂抹粉的,可讓人瞧著並不輸給喻佳麗就是了。
是越看越覺得舒服的那種,司國忠覺得自己心裏癢癢的厲害,隨著她忙碌的身影這視線簡直是沒辦法離開了。
嶽秋荷雖然不知道司國忠的心思,可是對於他的這種目光,她卻是一點兒也歡喜不起來的。
可這是在自己的店裏,而且店裏還有不少的客人,她又不能直接地和司國忠吵,隻能忍著這股子煩躁勁兒了。
司國忠走神了兩次之後,司文豪也是發現了他的目光,心中有些歡喜,又覺得有些奇怪的,媽媽和他解釋過什麼叫做離婚了,可是爸爸這樣,他那點點的高興勁兒很快地就不見了。
所以接下來,司文豪和妹妹拉著爸爸去了角落裏,據說是有悄悄話和他說的,司國忠這下子背對著嶽秋荷了,總算是讓她鬆了口氣。
嘖嘖,這個男人,簡直了。
也不知道喻佳麗打算什麼時候和這死男人結婚,希望是越快越好,至少等他結婚了,這市裏肯定就沒有那麼方便來了。
嶽光宗狠狠地瞪了一眼司國忠,剛剛他那個樣子,簡直是太可恨了些,自己將他的眼珠子挖出來才好呢。
司國忠的時間不是太多,最後陪著倆孩子去外麵逛了逛,買了不少的玩具和零食回來,又給了嶽秋荷接下來幾個月的撫養費,這才走了。
嶽秋荷皺著眉頭,淡淡地道,
“銀行折子號明明給了你的,以後你就直接打到折子上,別因著這個專門跑一趟,沒必要的,再不然就是你回家路過夏蓮那兒的時候放她那兒也行。”
嶽秋荷完全不想跟這個人有再多的牽扯,所以她話說的實在是挺不好聽的。
也不知道司國忠是怎麼理解的,反正他無所謂地搖搖頭,
“不是這個,我主要是來看看我兒子,我閨女,瞧著你們現在過的挺好的,我也就放心了。行了,我先走了,明天還上班呢!”
看著他故作瀟灑的背影,嶽秋荷也是挺無語的。
算了,如果他目的單純的話,自己倒是也不介意他來看孩子,可若是目的不單純,再跟這次似的,用那樣的目光盯著自己的話,給他點顏色看看才好呢。
司國忠走了,司文豪倒是低落了一陣子,思甜完全是沒心沒肺的,在舅舅將倆人送回家後,直接地拉著哥哥去了楊爺爺家,楊叔叔已經去外地上班了,家裏隻剩下了楊爺爺和楊奶奶,司文豪的功課也該恢複了,這都浪了一個假期了,再不撿起來,楊爺爺隻怕是要上鞭子了。
楊老頭兒雖然是挺寵孩子的,可若是司文豪在練字時犯錯的話,他也不會輕饒了他的,蹲馬步啊,小鞭子啥的一應俱全。
在知道司文豪練習拳擊之後,所有的體罰都變成了蹲馬步和俯臥撐。
有些時候還會將思甜放他腿上,背上的加重懲罰。
好在司文豪因為害怕懲罰,所以在練字的時候挺認真的,楊老爺子也不會輕易地懲罰他就是了。
果不然,經過了這麼一下午的折磨之後,司文豪完全累癱了,還哪裏有心思去低落?
孩子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嶽秋荷想想也沒有再舊話重提,反正她和司國忠之間是永遠都沒有可能了,是永遠都不會吃回頭草的。
司國忠去了一趟市裏,將近花了一百快,錢雖然沒少花,可是他的心裏頭也是痛快的很,晚上又和文豪轉著圈兒地打聽了下嶽秋荷的情況,知道她還是老樣子,似乎也沒有改嫁的心思之後,也是放心了許多。
雖然兩人離婚了,可隻要想到嶽秋荷要改嫁的,司國忠總覺得自己渾身上下不得勁兒的很,這樣可不行,雖然是前妻,可她也不能隨便地就改嫁吧,畢竟還有兩個孩子呢,他就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哪個男人能毫無芥蒂地接受兩個拖油瓶。
依著喻佳麗的性子是絕對不可能接受兩個孩子的,所以到時候文豪和思甜不就麻煩了?總不能真的將倆孩子送去農村吧?
司文豪想想都覺得不行,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兒子和閨女,嶽秋荷這個前妻都是絕對不能出嫁的。
說服了自己,想想嶽秋荷對著倆孩子的重視,應該是不會改嫁的,司國忠這覺才算是睡的踏實了。
嶽秋荷可是真的不知道司國忠的心思,不定分分鍾嘲諷他一臉,雖然自己是真的沒想過要再嫁人,她隻想著將自家兩個孩子好好兒地拉扯大,可這並不代表著自己的人生就跟司國忠有什麼關係了,簡直可笑。
正月二十三這天傍晚,一家四口人在小區參加了居委會舉辦的燎幹儀式,算是送走了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