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我等來的並不是代寧澤的首肯,而是他漸漸變得僵硬冰冷的身體。我不安地想要將他抱得更緊,他卻鬆開了我,“餘冉,不可以。”
……不可以……
他竟然說不可以。
眼淚,再次奔湧而出,因為酒精的作用,我變得格外固執,拚命搖頭不肯接受這個答案,“你說的是假話,代寧澤,你騙我的,你騙我的!”
“我沒有騙你!餘冉,請你清醒點!”
我不想清醒!好不容易才鼓足勇氣走到這一步,我不想清醒。我瘋了般對著他的唇就吻了過去。他身形不穩,踉蹌了一下,最後被我壓在了牆上。我用盡全力去吮吸他的唇,手指甚至探入他的衣底。
他急急阻止了我,“餘冉,不許再鬧!”
他對我的吻並不動情,甚至連我的主動投懷送抱都不屑!
這樣曖昧的夜,不需要任何承諾的付出,他都不要……
他握緊了我的雙手,不許我再靠近,臉上寫著前所未有的嚴肅,“餘冉,我來找你隻是不希望你一個女孩子發生什麼不幸,沒有別的意思。請你……不要亂想。”
原來是這樣!
我赤紅了一雙眼,有種想咬他一口的衝動。我用力推開了他,最後推得自己東倒西歪,我狠狠瞪著他,“代寧澤,你這個混蛋!既然不愛我就離我遠遠的,為什麼要幫我,為什麼撩動我的心,讓我傻傻地自以為是!我恨你,我恨你!”
我知道自己無理取鬧了,可是不無理取鬧,我要如何安放這顆心?
眼淚,大滴大滴地滾下來。
代寧澤沒有再走近,我也沒有再擦。在一陣衝動過後,我的酒意慢慢醒來,我抹去了淚水。
“能說說……你無法喜歡上我的理由嗎?”
“餘冉。”他隻叫了我的名字,卻不肯說出理由來。他的臉龐隱在陰影裏,我無法看清楚。我捂了臉,“不要說了。”自己有多不堪自然清楚,我突然沒有勇氣從他嘴裏聽到對我的貶低。
“抱歉打擾了你。”我朝他彎了彎腰,而後朝外走。他再次拉住了我,“我送你回去。”
我沒有反駁。
在這樣的夜晚,這樣的情況下,我還真沒辦法自己走回去。更何況,他對我無意,也不會有非份之想,是個極安全的人。為什麼不讓他送?
我上了他的車,而後閉眼落在後座。這晚的這一鬧用盡了我所有的力氣,躺上去後,我便睡了過去。隱約中,我聽到自己在哭,有輕柔的聲音在哄我,有柔軟的唇瓣貼上我的額頭。
我知道,這都是在做夢,或者,在臆想。現實中,這種事情永遠都不會發生。
第二天醒來時,我發現自己躺在代寧澤的公寓裏。大概他沒能在彎彎繞繞的小巷裏找到屬於我租的那間房子的樓,最後隻能把我帶來了這裏。
我揉了揉眼睛,眼睛的腫脹讓我想起了昨晚不堪的一幕幕,再也呆不下去,迅速從床上爬起來往外走。
路過客廳一端的餐廳時,我看到了桌上擺著的早餐。那是代寧澤為我準備的嗎?在我短暫地為早餐恍神的時候,門,哢噠一聲響了。
我以為是代寧澤,本能轉頭,卻看到一個有著一頭如瀑布般長發的女孩。女孩穿著白色紗裙,頭上戴了個發箍,簡單卻美麗,隻站在那裏便顯盡了端莊嫻靜。
“你是?”
我本能地開口,問。
她朝我露出了微笑,兩道眉跟著彎了起來,“您好,我是代寧澤的女朋友蘇沫,你呢?”
代寧澤的女朋友,原來他早就心有所屬!
這,就是他拒絕我的原因。
頓時,有一種被人拍了一巴掌的感覺,我終於意識到昨晚的表白是多麼地愚蠢和可笑。代寧澤終究給我留了最後一點麵子,沒有告訴我,他不喜歡我是因為有喜歡的人了。
“哦,我是鍾點工。”
我不敢挑明自己的身份,隻能幹巴巴地指著桌上的早餐撒謊。
“哦,這是你做的嗎?”蘇沫點頭,微笑裏帶著優雅,溫和得不得了。
我胡亂點頭,“是……啊,您慢慢用,我晚點再來。”
“不用了,你今天休息吧。”蘇沫輕輕搖頭。
是啊,女朋友都來了,定然親自下廚犒勞自己的男朋友,我留著做什麼?我如逃般跑出公寓,狼狽至極。
蘇沫的回歸讓我徹底對代寧澤死了心,可心底卻像結了一塊痂,硬梆梆的,再也不能好了。我回到了工作崗位,比以前更賣力地工作。黃雙棟沒再敢找我的麻煩,因為代寧澤的原因甚至對我禮讓三份,而經理也對我時近時遠,但工作上依然跟以前一樣。
我無心去猜測任何人的心情,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工作和學習當中。工夫不負有心人,三個月後,我終於考完了自考的最後四門課程,開始準備畢業事宜。而先前學的會計成績也不錯,順利通過考試拿到了會計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