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會是公司內部舉行的,我不是主角,沒有那麼重要。進行到一半時,我偷偷溜出來給代寧澤打電話,讓他來接我。
打完電話才看到秦坊就站在我背後。
“怎麼出來了?”我問他,看看裏頭,“你今晚可是主角,別讓大家找啊。”
他沒有吭聲,隻死死地盯著我看,盯得我直發毛。我轉身想走,他突然拉住了我,“你剛剛的話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我聳了聳肩,“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剛剛算是跟你話別。”
“話別?你要去哪裏?”
“我們不是已經說好了嗎?你拍完這部戲我就離開。”
他的臉色卻越來越差,把我的臂揪得緊緊的,絲毫不在意弄疼我。他最後吼了起來的,“你說什麼鬼話!你答應了的,隻要我不表白,你會一直跟在我身邊!”
我從來沒有說過這句話。
不過,我馬上想到了那個添油加醋的人,必定是風哥。
這個風哥,總喜歡自作主張。
我甩開了他,“風哥跟你怎麼說的我不知道,但我和風哥談的就是這樣,我已經仁至義盡了,有什麼事兒你找他去吧。”
恰逢代寧澤的電話打過來,我抱著電話迅速跑出去,沒再管秦坊。
代寧澤很快就來了,我迎上去,上了他的車。他的精神很好,大概因為我終於平安地完成了使命,能跟他回去了。
“房子就空在那裏吧。”他撫著我的發道,啟動車子。說的是我們的新居。
那頭承載著我們許多的快樂,還真不放心租給別人,我點頭,“隻要你不覺得浪費。”
他輕笑,加速。
眼前,突然橫過一道黑影。
我們兩個都沒有準備,被嚇得不輕,好在代寧澤緊急間踩了刹車。我抬頭,終於看清了那道黑景,竟是秦坊。
他竟然攔我們的車!
他橫在那裏,並不吭聲,眼睛卻朝我這個方向看來。我們的車子蒙了膜,外頭的人看不見裏頭的情形,我還是被他的眼神弄得全身血液都凝固起來。
“是代寧澤!”
外頭,人不少,有人認出了他,喊出聲來,朝他湧來。
我的頭皮發起麻來,推門就要出去。代寧澤把我拉住,“你不能出去!”
“為什麼?”秦坊找的應該是我,讓他這麼被人圍著並不好,我隻想以助理的身份出去帶他走。
“如果他跟你告白,後果不堪設想。”
“怎麼……會?”
這一刻,我卻不敢肯定了,因為他眼裏的東西那麼偏激執拗,怕是什麼事兒都做得出來的。
“以防萬一。”代寧澤的謹慎讓我縮回了手。
“那……現在怎麼辦?”圍著他的人越來越多,我們的車根本開不出去。代寧澤輕拍了拍我的肩,“不用擔心。”
他嘴上這麼說,眉頭卻緊緊擰著,我哪裏不擔心。
“呆在車裏,不管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他囑咐完後推開車門下了車。我看著他走到秦坊麵前,執起他的手握了起來,他微笑著跟他說些什麼。最後,抱了抱他。我分明看到他抱秦坊時還說了話,秦坊的臉一點點變白。
鬆開他時,代寧澤回了車上,秦坊一聲不吭地離去。
“你跟他說了什麼?”秦坊的聽話讓我驚訝。
他微笑著搖頭,“不過是感謝他這段時間的努力,那部劇,估計能掙不少錢。”
“是啊。”對於那部劇,我還是蠻有信心的,“秦坊也掙了不少名氣,以後的路會越來越好走。”
代寧澤沒說什麼,剩下的路卻隻用一隻手去扶方向盤,另一隻手牽著我不肯鬆。
第二天,我們回了a市。
真是久違的地方。
在這裏,我失去了愛情,又得到了愛情。
站在我們兩個一起住過的那座房子,我忍不住熱淚盈眶,許多過往的畫麵都浮了上來。代寧澤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歡迎回家。”
他已經收回了代家的所有產業,包括代宅,卻沒有回去住。代寧峰依然住在裏頭,有最好的護士看護著,代寧澤沒有像他那般趕盡殺絕,到底給了他安度晚年的機會。
我曾問過他,為什麼不搬回去住。他在那裏被趕走的,按照一般的人思路,應該再回到那裏去才對。方才顯示出一個得勝者的姿態來。
他卻搖頭。
“裏頭有太多痛苦的回憶,我不想再記起。”
所以,他寧願窩在這座小小的公寓裏。
我並不計較公寓的小。隻要和所愛的人在一起,再小的地方都會讓人倍感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