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添禮節地和我們道別,我氣呼呼地一腳踢在代寧澤那輛據說限量版車上。車子沒踢怎麼著,卻把我的腿踢疼了,看著背後某個笑得得意的家夥,我拉開車門重重坐了進去。
生悶氣!
一路上,我拒絕跟代寧澤說話!
代寧澤無辜地摸了摸鼻頭,“得罪你的可不是車子也不是我。”
我狠瞪了他一眼。
他倒不在乎,當著我的麵從儲物箱裏翻出一張碟片放進了cd機裏,“我說,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非得聽著莫紮特和貝多芬入睡呢?”
我不僅從來沒有聽過,而且一聽這種音樂就覺得無聊,跟燥音沒有區別!偏偏,CD裏應景似地流出一串音樂聲來,震得我的頭都在發痛。
“你不知道的事還多著呢。”我橫一眼,索性躺倒下去,閉眼懶得理他。本來想睡覺的,可那該死的音樂響個不停,我偏偏是個一聽到了音樂聲就沒辦法睡著的人。好想發狂!
代寧澤雖然開著車,卻連看了我好多眼,最後笑著將CD關閉,“不喜歡就直說,為什麼要忍著?”
“哼!”我扭開了臉。
他無奈地將落在我臉上的發絲捋開,“蘇沫隻送一張票我也挺驚訝的,正好我挺忙的,就你去吧。”我知道,他這是在寬我的心。
我有意扯起了嗓子,“那可不行,人家請的是你,還是第一排呢,分明指定要你陪同嘛。拉著提琴的時候順便和你眉目傳情,多浪漫啊。如果你不去,她會沒心情的,演奏搞砸了怎麼辦?”
“她的眼睛還沒有恢複到可以看到那麼遠的東西。再者說了,身為演奏者是不可能因為心情而影響到演奏的,這是最基本的素養。”
懂得倒挺多的嘛。我看著他那張笑嘻嘻的臉,怎麼都想去撕兩下。蘇沫沒有放下他,我越來越強烈地感覺到了。
“還是不用了,你去吧。我可不想像上次那樣被人記恨呢。”我想起了給她把關男朋友那一回。
代寧澤抿了唇,沒有再說什麼。
不知道為什麼,自從知道蘇沫邀請了代寧澤後,我就心神不寧,每天數著日子,算計著哪天是蘇沫的演出日,比她的粉絲還上心。
讓我沒想到的是,演出的前一天,代寧澤竟然送了我一套禮服和一張演出的票,還是套票,而且也是第一排位置。
“你去買票了?”我驚訝得嘴巴都合不攏了。
他理所當然地點頭,“我總不能丟下老婆一個人去聽音樂會吧,這種時候最適合夫妻二人培養感情。”
喲,還挺浪漫的啊。
我喜滋滋地在他臉上叭地親上一口,“真沒白疼你。”
他咧嘴笑起來,帶來了滿室陽光。
為了能和我坐在一排聽音樂會,代寧澤把蘇沫送的票轉送給了別人,重新買了雙人套票,位置連在一起。
那天,他牽著我的手一起走進大劇院。
蘇沫立在門口,看到他笑得眉眼都拉開了,“寧澤,你來了。”這個點,不是該在後台化妝和為上台做準備嗎?
那會兒我正好去買水喝,她沒有看到我,差點貼進代寧澤懷裏去。代寧澤用臂輕輕擋了一下,微笑著朝我招手,“水買好了嗎?”
蘇沫在看到我那一刻,臉上的笑容凝固。她還保持著往代寧澤懷裏貼的姿勢,此時看起來十分滑稽。好在我並不是喜歡落井下石的人,走過來還特別客氣地伸出手,“恭喜你,蘇小姐,期待你的精彩演出。”
她僵著手跟我握了一下,那眼底的怨懟十分明顯。我跟自己老公來看演出,礙著誰了?雖然理解她的心情,我還是為自己感覺憋屈。
代寧澤似乎看透了我的心,安慰般拍拍我的背,將我攬過去,而後客氣地朝蘇沫點頭,“那麼,我們進去了。”
蘇沫艱難地應了一聲“好”,而後轉身往外走。
“喲,蘇沫,不是說你男朋友今天要來看你表演嗎?來了沒?”對麵,蘇沫的大約同事大聲問道。
我轉頭,看到蘇添臉上閃出一抹尷尬,“沒,臨時有事沒來了。”
我偏偏記了她男朋友的電話,特意撥了過去,“孟先生,蘇沫今天有演出你沒來嗎?”
“演出,我沒聽說啊?”
“哦,可能是我搞錯了。”我做勢要掛斷電話。
“其實,蘇小姐根本沒有看中我,那天回去就跟我直說了。”
所以,她嘴裏所謂的男朋友就是代寧澤羅?
如果我沒來,她豈不是要把代寧澤這個有婦之夫當成男朋友介紹給朋友?我狠狠朝代寧澤瞪了一眼。
代寧澤極其無辜,“又怎麼了?”
“又怎麼了?你差點變成別人的男朋友,不知道?”說完,我噌噌快步越過他走向位置。那天晚上,我沒有理他,可這種高尚音樂實在是太熬人了,我頭一次有了困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