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嗎?”我狂吼出聲,“這樣下去會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他對著我笑,“你該想我去死才對?”
天知道,這樣的懲罰比他狠狠在我身上紮肉並沒有好到哪裏去。我恨自己心軟,他這樣的人死了就死了,有什麼關係?
被子是棉的,吸血得很,我硬著心呆了足足十分鍾,他卻硬是沒有理會自己的傷口,抱著我睡。我想,他一定是用這種變態的方式懲罰我吧。
“夠了,要死不要死在我麵前!”我大聲吼著,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將他推開。他沒有過來追我,我走過去拉門,門反鎖著無法打開。
他若是死了,我真得和死屍共處一室。疼痛雖然讓我不舒服,但我還是從身上撕上一塊布來,走到他身邊,將他的傷口包紮起來。
他安靜地由著我在他頭頂動來動去,絲毫不怕我把他殺了。
等到包紮完,他卻突兀地握住了我的手,“你是第一個給我包紮傷口的人。”
我狠狠地抽開了手,“別忘了,我還是第一次打你砸你的人。”
他低低地笑起來,竟像個孩子,“我爸常說,人要狠,要無情,就算對自己也要這樣。所以,無論我受了怎樣的傷,他都不讓我馬上包紮,隻要死不了,就要血流到自然停。”
我差點反胃地吐出來,這是一個父親該做的事嗎?
“他用這種方式訓練我的狠勁,沒想到真給他訓練出來了。”
“變態!”在我看來,這都是變態。
他沒有反駁,卻對著我的後勁就是一掌。在暈倒的那瞬間,我能想到的是,他定是要拿我去威脅代寧澤,以達到什麼目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醒了過來,發現自己依然躺在那間屋子裏的床上,被單上滿滿的血跡提醒我之前發生過的事情。楚風冷不見了,屋子裏冷靜得要命,而我在好久之後才驚訝地發現,肚子竟然不痛了。
楚風冷不是說蘇沫沒醒我就會一直痛下去嗎?難道蘇沫醒了?
我迅速滑下床,拉門時驚訝地發現,門竟然沒鎖。我跑出去,這才知道,自己落在一座房子的地下室裏,難怪光線會那麼暗。我不知道自己在那裏呆了多久,但此時光線充足,是大白天。
我跑出去,給代寧澤打電話,告訴他我的方位。他果然在找我,聽到我的聲音激動得差點說不出話來。沒過多久,他便驅車而來,在上上下下打量我之後把我緊緊摟在懷裏,“我幾乎把整座城都翻過來,冉冉,我快要被嚇死了。”
我跟他說了楚風冷的事,對於他放了我一事,代寧澤同樣感到驚訝。
“對了。蘇沫醒了嗎?”我問。
代寧澤搖搖頭,“沒有。”
如果蘇沫沒有死,楚風冷放了我算什麼意思?我理不透。
“我們先回去吧。”代寧澤有幾份急,迅速將我塞進了車裏。
半道上,醫院打來電話,說蘇沫有些情況,希望我們過去看看。我和代寧澤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了。
蘇沫醒了。
她醒了,我便鬆了一口氣,因為楚風冷放了我便有了合理的解釋。
我和代寧澤都沒有進去看她,隻透過窗戶望了幾眼。她蒼白著臉有如木偶般坐在床上,沒有半點情緒。
房門,被緩緩推開,走出來的是楚風冷。他邪邪地看了我一眼,辨不清情緒,他的頭上還紮著我昨天給他紮的衣帶,樣子顯得滑稽。
代寧澤在看到他頭頂的布條時低頭看一眼我的衣服,我知道,他都看出來了。我不自然地僵了一下臉,“他的頭昨天被我砸了,我怕真死掉,所以……”
“我還以為,是他撕了你的衣服給他包紮的。”代寧澤回應的時候語氣有些冷。下一刻,他拉著我就往門口走。
一直不動的楚冷風卻橫了過來,“餘冉,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啊?”我傻在那裏。他不是有心尋我的開心吧,喜歡我?
“我說的是真的。”他無視於代寧澤漸漸繃起來的臉,用力點頭。
“走!”代寧澤幾近橫蠻地將我拉離他身邊。他的怒火我能感受得到,等遠離楚風冷後才抽開自己的手,輕輕地揉著。剛剛代寧澤極其用力,把我的手都弄疼了。
他的眉頭幾不可見地擰了幾下,顯然也意識到了自己的粗魯。
“楚風冷那個混蛋從來不幹正經事,剛剛說那些話完全屬於信口開河。”我解釋著,心裏也是這麼想的。
代寧澤再次繃起了唇角,“他的性格你或許不了解,但我卻知道。當年他找人輪了蘇沫後竟又主動跟蘇沫示好,他是一個不喜歡按常理出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