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兒,你醒了?”
畫玄朗趕緊走過去,端詳她,道:“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弄成這樣?”
如音卻伸手,手指捏住了他的衣袖,道:“三哥……聽我的,咳……別跟七王府……聯係……”
她喉間幹渴難受,一句話都難說全。
而且嘴唇因為在路途上奔波,被風吹刮,幹得裂開了口子,雖然剛才她睡著的時候,畫夫人給她抹了些護唇的香脂,可此刻一說話,一扯著還是會疼。
“這、這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啊?”
畫玄朗對於如音的請求是完全不明白了,她的事情,不跟七王府聯係,還跟誰去說呢?
“你就聽我的!咳、咳……”
她一急,胸口就更悶,難受得不行,手指卻還是死死地捏著畫玄朗的衣袖,不讓他走。
“朗兒,你先別去,讓娘問問你妹妹再說。”
還是畫夫人看如音激動成這樣,擔心她影響了身體,勸道。
畫玄朗點頭:“好吧。那娘你跟音兒說話,我先出去了。”
從娘親的眼色中他似乎明白了些什麼,還是讓他娘先問問吧。
如音知道畫玄朗是很孝順的,不會違背兩老的話,這才終於鬆了手。
畫玄朗倒是笑了:“音兒,你小時候就喜歡這樣拉著我的衣擺,沒想到現在還是。”
如音有點哭笑不得,畫玄朗也沒再停留,先出了房間。
畫從年與畫言成去了軍營巡視,還沒有回來,畫玄朗就倚在廊下,看著那落日西斜,天一暗,就越冷,眼看,離過年不遠了。
他的內心莫名有陣悵然,不知今年這個年,是否是個太平年。
……
出神不知道多久,一直到他娘親從房裏出來,他才回過神來。
“娘——”
他站直了身迎上去,看到芳姑將如音的房門輕輕合上。
畫夫人臉上神色有些異樣,輕歎了氣,道:“你妹妹也沒有多說,但娘看著,應是她與王爺鬧了別扭,所以獨自一人跑回娘家來了。”
畫玄朗一怔,有點想笑又無奈。
如音覺得委屈了,能想到娘家是好事,可……
“王爺對音兒很好啊,他們怎麼會鬧什麼別扭,還這樣跑回來?”這是他不明白的地方。
“你妹妹脾氣你也不是不知道,她不肯多說,娘看她身體不好,心情也不好,便不再多問,讓她好好休息幾日好起來再說吧。”
畫夫人也是心疼女兒,不忍多問。
“那,皇城七王府那邊——”
“就聽你妹妹的,先別說,這件事,壓下來,誰也不許傳信兒到皇城去。”
不管實情是怎麼樣的,畫夫人畢竟疼這個小女兒,既然答應了她,便先等幾天再說吧。
而且——
如果禦皇柒真的有心找,這裏,也不是找不到。
娘親發了話,畫玄朗就是遵從了,點頭,道:“好,那就讓音兒先在家裏好好養幾天,待她心情好轉了,再作計議。”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這幫著如音瞞著皇城,瞞著七王府,那邊都快要翻天了——
-
整整一日一夜,皇城是真的被翻了個遍,都沒有尋到如音的行蹤。
薑凡與陶衍分別帶人去找,禦皇柒自己也親自去找過,可是,都沒有。
此刻,已經是天快亮,而那抹頎長的身影,依然佇立在窗前。
傾雲軒,最近異常安靜,從如音去了夙微生那兒那一天開始。
“王爺……”
陶衍進來,看著禦皇柒的背影,忍不住道:“您還是歇歇吧,王妃的下落,屬下與薑凡會繼續去查,您這樣身體怎麼受得了——”
前麵的男子一語不發,麵對著那漸漸被雲層掩去的清月,俊美的側顏透著疲倦。
“明日,就是王爺您迎娶側妃的日子了——”
陶衍說不動,隻能搬出這件事情來。
空氣中仿佛突然而起一陣似有若無的輕嘲,遙望雲層的男子,目光落在樓下那些隨風搖曳的紅色燈籠上,唇角有一抹極淡的弧度。
突然,他腦海中閃過了什麼,轉身,道:“備馬。”
“王爺,已經四更天了,您還要去哪兒?”
陶衍驚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