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佛香味道,令我多少也些難受,我環顧一周,並沒有發現有人。
我清了清嗓子,喊道:“有人在嗎?”
裏麵傳出一個沉重又粗啞的聲音:“今天不營業,十五日後再來吧!不送!”
我頓時蔫了(比喻人精神萎靡,氣勢消沉。),這不營業,還需要業務員嗎?還需要接待客戶嗎?
是不是我地址能錯了,還是那廝又耍我。
我快速的說道:“我是許歐洋介紹來的,他說這裏需要個人手(專門做某種工作的人)。”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裏需要的職位,說人手感覺更好些吧。
“哦,是你呀!就等你呢!你進來吧!我在後麵呢!別撞到佛像後麵第七個門口邊上的佛像。”聲音粗啞,但少了那份沉重。
我眨了眨眼睛,頭部帶動著上身,向一側傾斜,向佛像後看去。
“別看了,跟做賊似的,繞過佛像,後麵一個長廊,一直走,正對著那個門,門沒鎖!”粗啞的聲音再次響起。
我愣了一下,心裏想:“我的神,他怎麼知道的!”
踱步走向佛像身後,是一個漆黑的長廊,隱約可見九個埡口(不安裝門的門口就叫埡口。),我小心翼翼的一個一個走了過去,心裏當然在數著,一二三四五六七,第七個埡口,這也沒有佛像呀!
“當啷!”一聲金屬撞地的聲音,腳邊一個東西被我撞倒了。
“咳!命呀!告訴你小心小心!咳!”粗啞的聲音響起,接著整個長廊一亮,瞬間把我眼睛晃花,一位白發童顏的老者,飄了出來。
我使勁的眨了眨眼睛。
老者已經來到我麵前,盯著我的臉看了看,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你把撞壞的東西拿著,進來吧!”
我看著腳邊被自己撞壞的一尊佛像,是尊鎏金銅佛像,現在已經變成三部分了。
撿起地上破碎的鎏金銅佛,心中一萬個洞洞在流血,這得多少錢呀?
跟著老者走進房間,傻呆呆的站在門口,也沒有時間和精力去觀察這個房間,眼睛緊緊的跟著老者的身影。
老者坐到一張老板桌後的一把皮轉椅子上,指著桌前的一個轉椅,說道:“你坐吧!”
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挪步過去,坐在轉椅上,懷裏抱著那三塊鎏金銅佛碎塊,傻傻的看著老者,一臉尷尬的苦笑。
老者皺著眉頭,看著我低聲說道:“你叫胡德易,是許歐洋的朋友和同學是吧!”
我點了點,輕聲說道:“是的,是好朋友。”
老者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低聲說道:“你把東西放這上吧!我是許歐洋的父親,你就叫我許叔,就行了!”
我腦袋嗡的一下,頓時感覺又被那廝給算計了!
他要是說他爸那裏缺人,我真的不會來,必定他父親這個職業,我是想都不會想的職業。
許歐洋的父親,一臉嚴肅的說道:“這尊鎏金銅佛,是防明朝的東西!”
我心裏的石頭,在聽到“防明朝”三字時,瞬間消散。身體也輕鬆了許多,我慢慢的把碎塊放到了桌子上。
“但也是清朝大師所做,市值六七萬元吧。”粗啞的聲音,把我心中剛剛消散的石頭,又重重壓了下來。
我精神再次的緊繃,手一抖,碰倒了桌子上,我剛剛放下的鎏金銅佛的碎塊,不偏不正,將邊上的一把紫砂壺的壺肚碰碎,茶水嘩嘩的湧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