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情真意切(2 / 3)

誌嘉嗬道:“蘇檀越,你的罪行實難求得佛祖寬恕。今日你若要入歐陽山莊,貧僧也免不了要替天行道了。”

蘇駱荊已然出手了,天突、迎香……他的手法很快,他也絕不能猶豫。

誌嘉沒有動,笑意昂然,仿佛全然知道蘇駱荊的武功路數。

任君逍在一旁急急地說:“叫他不要先出手,卻從來不聽人勸。”

誌嘉的手動了,隻動了一寸。單是這一寸,他已鉗住了蘇駱荊的手腕。

蘇駱荊被誌嘉扼住了,如此扼住了。

一招之內,勝負已分。

蘇駱荊速度之快,人所共知。難道少林的高僧真的比蘇駱荊出手還快?

誌嘉大退一步,歎道:“快……好快……”

蘇駱荊連連後退,止都止不住。任君逍大駭,一個箭步躍上前去,以自己的血肉之軀攔在蘇駱荊身後。

兩人齊齊跌倒在地。

任君逍單薄的衣衫“嗤”地一聲刮開了口子,露出了她白玉般的胸膛。

蘇駱荊反手抱住她,柔聲道:“你怎麼這麼傻?”

任君逍急道:“你打他不過,這下如何是好。”

蘇駱荊沒有說話。誌嘉卻也沒有說話。

氤氳裏,盡是蘇駱荊沉重的呼吸聲。

任君逍見兩人都不說話,又低聲說道:“他退了一步,你卻退了不知道多少步。要是他再過來殺我們怎麼辦?”

蘇駱荊沉沉地說:“我雖然比他退的步數多,可他卻再也站不起來了。”

任君逍疑惑地抬起頭,看著站在一旁,雙目炯炯有神的誌嘉,實不敢相信有何不對。

她不敢相信,任誰也不敢相信。

即使蘇駱荊出手快,很快,難道真的如此之快?

任君逍委在蘇駱荊懷裏,卻也不起身。不是她不想,是她不能。她的裙衫前襟已經碎得不成樣子。

蘇駱荊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裳,不由得又一次觸在她的胸膛上,柔順、輕滑、軟而無骨……

他的衣裳裹住了她嬌小的身子。她渾身顫抖得厲害,不知是冷還是怎地。

任君逍道:“我還真不知道你是這樣的貼心。我且去看看你說的對不對。”

她站起身,走上前去看那站得筆直的誌嘉大師。

雙目緊瞪,神色具備,氣息卻已全無。

她心生恐懼,怎會不恐懼,蘇駱荊何時出的手?誌嘉又是何時死的?

她親眼瞧著的,怎會瞬息變幻如此這般。

蘇駱荊已站在她的身後,說道:“我要進去了,小仙你呢?”

任君逍問道:“你是何時出的手?起初我瞧得清楚,你的‘甘宛拂穴手’直奔他的天突、迎香兩處穴道,怎麼……怎麼……”

蘇駱荊道:“我用的本不是‘甘宛拂穴手’。”

任君逍氣道:“你騙我,不是‘甘宛拂穴手’,又是什麼?”

蘇駱荊道:“是‘思凝袖劍手’,以手作劍。大師能鉗住我的手腕,就如同把住了劍柄。但劍有劍鋒,齒有齒利。況且……”

任君逍道:“況且你出手之時,已經形如劍尖入心,隻怕是你出手太快,我在一旁瞧著都沒有看見你何時近他身。”

蘇駱荊道:“大師同小仙你一樣,以為我使的是‘甘宛拂穴手’,起初根本不屑與我動手。待他出手動了一寸的時候,其實已經晚了。”

任君逍淒然地看著誌嘉,想他也是一代高僧,竟這樣斃命於此。也許直到死,他也不相信世上有出手如此之快的人,所以死也沒有閉上眼睛。

人生如此,不外乎意料之中,不外乎出乎意料。

兩人向歐陽山莊深處走去,越走越遠,越走越深,也不知前方還有什麼在等著他們。

她穿著他的外衣,偎依在他的身旁,她已經什麼都不怕了。

他一定要保持冷靜,必須冷靜,稍一大意,也許又是一個陷阱。

現在他卻不得不恐慌,歐陽山莊裏一個人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