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君逍道:“可你後來也成了赫赫有名的‘藍鬼’,又自建藍若軒,名聲大振,傲視群雄。”
藍珊瑚恨道:“是,我是有了名堂。我成了藍鬼,可依舊是個鬼,我始終擺脫不了自己是鬼的事實!我是鬼……我是鬼……我要改變,我要改變自己的命運。既然前生我能被萬人唾棄,後半生我就要受萬人敬仰,我要天下人,見到我都畢恭畢敬,馬首是瞻。”
蘇駱荊道:“你這又是何苦……”
藍珊瑚道:“之後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我在南海‘藍若軒’雖然大有俠名,可我還是不甘於現狀。我要的不是藍若軒,不是藍鬼這個名號,我要的是天下!我要全天下!”
蘇駱荊道:“為了這個天下,你就甘願屈居於歐陽山莊,給陽碧雪作奴婢,近而控製她,也等於控製了‘快劍玉郎君’蘇風鎏,譚有易譚先生。恰好陽碧雪一心想要複仇,你利用她,最後讓她成為你的傀儡。”
藍珊瑚道:“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的?我自信自己掩飾的很好,不知道有什麼破綻。就算有破綻,你見我死了,也不應該再懷疑我了才是。”
蘇駱荊道:“這件事看似簡單,其實背後卻是疑點重重。可無論怎樣,陽碧雪和蘇風鎏都是不足雙十的孩子。陽碧雪生活在仇恨之中,想的都是報仇,蘇風鎏一心為愛人分憂,這兩人考慮的都不會很周全。而殺人和尚這件事,單是看死去的花千樹、星如雨等人,也知道這不像兩個孩子就能想的全麵的。”
藍珊瑚道:“有些道理。也隻有像我這樣的老江湖才能想的出這樣的計策,又能想得出那麼多大人物。可這並不足以讓你懷疑我。”
蘇駱荊道:“起初我真的沒有懷疑你。可是等到你‘死’了,我反倒覺得不對了。”
藍珊瑚道:“有何不對?”
蘇駱荊道:“能殺死藍珊瑚的人並不多,能下毒殺死藍珊瑚的更是少之又少。陽碧雪、蘇風鎏,也許紫震風也算一個。可若真是他們殺的,當然是因為藍珊瑚發現了殺人和尚的事,也許隻是皮毛,卻足以逼得他們殺人滅口。既然如此,陽碧雪在自己家殺人,門外還守著她親自請來的少林高僧,這豈不是很不明智,不單是不明智,而且是很冒險。”
藍珊瑚點點頭,說道:“這點倒是我疏忽了。的確不會有人在自家殺人,門外還有個高僧守護,這不是徒來惹得人懷疑嗎。”
蘇駱荊道:“起初我以為和你合演假死的人是蘇風鎏,之後你又要他殺死陽碧雪。後來我才明白,幫你偽裝假死的是紫震風。你要陽碧雪指使紫震風殺死你,紫震風當然殺不死你,你偽裝作假死,又假服孔雀膽,想必你也是服了解藥的。”
藍珊瑚點點頭,說道:“我自然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這一句話就已經承認蘇駱荊所言句句屬實。
蘇駱荊繼續說道:“紫震風之所以會瘋,就是因為他發現你還沒有死,如此大的刺激,他怎能不瘋?就算他不瘋,你再告訴他陽碧雪與蘇風鎏的事,我想他不瘋也難。”
藍珊瑚道:“他終究還是個小孩子,見我又活了,竟然嚇壞了。我沒跟他說陽碧雪與蘇風鎏的事,想必紫震風早就知道了。”
蘇駱荊道:“等我發現蘇風鎏不是主謀的時候,我就猜到主謀可能是躲在暗處自作聰明的你。蘇風鎏殺了陽碧雪,他的去意已絕,你心裏很是明了。我甚是怕你因此一走了之,這樣天下之大,我到何處去尋你?所以我要故意與小仙在歐陽山莊兜圈子,給蘇風鎏時間,讓他向你通風報信,也許你會對殺我很感興趣,一個不小心就留下了。”
藍珊瑚冷笑道:“我的確是被誘惑了,不殺了你我怎麼也不安心。所以我留下了。我卻沒有想到你這麼愛多管閑事,查出了蘇風鎏還要堅持查下去。你卻也留下了。”
蘇駱荊道:“我也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多事。我給你使的一招‘請君入甕’,你也回敬了我一招‘請君入甕’。”
藍珊瑚板著臉道:“我相信,你的留下將會是蘇大俠一生最錯誤的選擇!”
任君逍見不慣藍珊瑚的傲氣,不由得譏誚地說道:“隻怕錯的是你。我還沒見過誰能勝過蘇駱荊呢。”
藍珊瑚冷道:“你難道不知道蘇駱荊曾經被‘索命雙尊’擊敗,險些喪命,救他的人,不偏不倚就是我。”
蘇駱荊道:“我還要感謝藍鬼的救命之恩。”
藍珊瑚道:“我知道你心裏也瞧我不起,認為我一定不是你的對手。但不知你怕不怕它?”
藍珊瑚掀開衣袖,露出她的小臂。
她的皮膚不是很白皙,卻很纖細,細的讓人想不到這是握著鞭子的手。
她的手臂上赫然箍著個袖箭,不是五指連環鎖卻又是什麼?
任君逍和蘇駱荊都不禁駭然,這“五指連環鎖”怎麼在藍珊瑚手裏?
這其中又徒生了怎樣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