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宴請(1 / 2)

晁府的宴客廳麵積不算非常大,但裝飾華麗。尤其今日,廳頂點起了六盞流光溢彩的琉璃燈,地麵也鋪開了接待尋常客人時並不會鋪就的短絨地毯。

“外祖,爹都沒提前和我說您要過來。”

張書鄂聽了晁維這話,忽而冷笑一聲:“你爹如何告訴你?他自己都不知道我要過來。”

坐在一旁案前的晁鵲明麵色甚難堪,他複又立起,躬身向張書鄂:“父親大人,這撫北將軍大捷回京,朝中官員近期紛紛為其設宴慶功,小婿原是想不能同大家顯出差異來,故才安排了今晚的宴請,因太匆忙,未能及時跟您秉明此事,是小婿的疏漏,您切莫怪罪。”

“怕是慶功其次,拉攏才是目的吧!”張書鄂將手中的茶杯朝案上重重一頓:“十九歲,不過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碰運氣打了一場勝仗,這些人就如此按耐不住!”

見晁鵲明低頭不語,仿佛麵有愧色,張書鄂的語氣不禁又緩和下來:“哎,他人趕著去巴結也就罷了,你又為何如此?你該明白,皇上是忌憚著平叛後這幾年來,張家軍威益盛,賜了他這將軍的封號,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平衡?我張書鄂無福,命裏隻得斯瑤一個女兒,你既是我女婿,我自然將你當親生兒子看待,可你如此之舉,叫外人如何揣測我們的關係?”

晁鵲明無話可說,訕訕的坐下。晁維開口問外祖:“外祖,那這個撫北將軍帶了五萬人馬就打贏了二十萬大軍,是真的還是假的?”

“是真的又如何?抗戰北關,他打贏這場仗,靠的還不是我在後方坐陣指揮全盤?再說了,想當年聖上年幼繼位,多少狼子野心虎視眈眈?若不是我一人帶了僅有數千人的禁軍拚死護衛皇宮,豈有這如今盛世?”張書鄂先是不忿,說到後來,又麵帶得色。

晁維自幼便十分崇拜自己的外祖:“您是皇上最為重視的震遠將軍,更是如今的三軍統帥,再勇猛的戰士也不過是戰士,和您這樣的將領自然是完全沒法比的呢!”

晁鵲明也附和著,這廳裏此時才有了些許融洽的氣氛。

萬順拿肩膀碰了碰身邊站著的春子,悄聲說:“哎,你說,這個撫北將軍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啊?難不成他打贏了這勝仗,真的就是運氣好?”

桑春搖頭,她不懂這中間關係,隻覺得既然晁維說張書鄂更厲害些,那自然就是對的了。

這時前院一個小廝進了宴客廳通報:“老爺,貴客已到,曹管家正引貴客過來。”

晁鵲明起身,正要起身相迎,坐在一旁的張書鄂一身咳嗽,定住了晁鵲明的腳步。

晁維不忍見爹為難,主動開口:“外祖,爹,客人上門,我是小輩,不去迎一下,人家要怪我家沒有禮數了。”

見張書鄂沒有反對,晁維起身,朝宴客廳外走去。

還未待晁維走出宴客廳門口,曹管家已經帶著客人進了宴客廳。

曹管家將人帶到後,便離開了宴客廳。眾人目光齊齊向宴客廳門口看過去,隻見一個身著暗紫色長衫的男子已站了進來。

桑春不太敢確定,進來的這個紫衫男子,就是那位威名遠揚的撫北將軍。

武將中,她日常所見的,隻是晁維的外祖張書鄂一人,故而在桑春的印象中,武將都應當同張書鄂一般,威武精壯,身上充滿了不拘小節和對人總習慣低看一等的習氣。

可這個紫衫男子,卻同這些形象毫不沾邊。他身形雖不單薄,卻沒有一絲習武之人的勇猛之氣。相反的,麵色如玉,散發著柔和的光彩,雖不是麵若潘安的美男子,但自有一種豐神俊朗,教人一眼過去,不敢輕視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