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亡羊補牢時未晚
由於鐵鑫把這盤微型錄音帶保存得很好,采訪機的保真度也很高,播出的聲音相當清晰。上官雲山和老羅仔細地聽著,老羅同時還認真地做記錄。鐵鑫雖然聽過兩次,但是因為這事也關係著自己的命運,他也一邊抽煙一邊聽,坐在沙發裏一動不動,盡量別弄出聲音來。
男:我是岷江市紀檢委辦公室主任陳布清,這是我的身份證,這是我的工作證。你要求我不做記錄不簽字,我同意。但你要提供有價值的情況我們才能實現你的願望,幫你的忙。
女:究竟有多大價值我說不清楚,但我估計你聽了有用。我看不到報紙,但有電視看。我正是看了市裏的有線電視才知道你們是幹啥子的,所以才跟你們聯係。
男:好,現在你說正題吧。
女:請問,你們紀檢委的權力有多大?市公安局和檢察院的頭頭或者比他們官職還大些的頭頭們犯了法,敢不敢查處他們?
男:法律麵前人人平等。你別笑,如果你說的這些人真犯了法,隻要證據充分,我們肯定能把他們繩之以法的。你不是愛看電視嗎?你應該知道像王寶森、陳希同這樣的人吧?要說官大,他們可不是一般的官喲,結果還不是被釘上曆史的恥辱柱呀!
女:好吧,我把我所知道的都告訴你。我是你們市公安局長的獨生子、市檢察院檢察長的女婿李立新包養的二奶,我的名字叫露露。這套別墅是李立新的,聽說這樣的別墅共有二十多套,都是李立新為那些當官的建的。具體是哪些人我不清楚,這是在李立新醉後提起知道的。但這套別墅的房產權主卻不是用的李立新的名字,而是用的他兒子的名字,盡管這個兒子才兩三歲。
李立新有三分之二的時間不住在這兒,我主要是替他看管好這裏。我不能進市區去耍,我的吃、穿有人會送來。我要是擅自出了這幢別墅,被李立新知道了,我就要挨打。我和外界聯係的隻有電話,我唯一的消遣就是做健身運動和看電視,其中每天要看一遍李立新拿回來的色情或做愛的技巧錄像帶,然後好“表演”給李立新看,為他提供消遣。
當然,我的“待遇”也很高,每月有一萬元寄給家裏,另有兩千元留在身邊,雖無法用,但每天拿出來數一數對心裏也算是一種安慰。
今天下午我放了傭人和廚師、管家們二十四小時的假,李立新又到省城去了,所以我才約你見麵。李立新回來事先會打電話告訴我,要我安排管家、廚師準備好酒菜。他常常帶些頭頭們來,還召有小姐作陪。當他們酒醉飯飽後不是玩麻將就是玩小姐,因為別墅裏既設有桑拿房、浴池、遊泳池,還有專供大家在一間鋪有純毛地毯、又可放色情或做愛技巧錄像的“逍遙宮”,照著電視裏的鏡頭群交、亂交。我有一回就被八個男人輪番奸汙過!
但大部分時候我擔任的是服務領班,負責招呼、安排,雖然很累心裏卻沒負擔——因為“逍遙宮”是不準傭人、廚師、管家們進去的。
這群人裏麵有兩個人特別不同。一個是警察,有人叫他榮科長,一個是省裏的大款,有人叫他馮董。李立新愛叫榮科長替他出謀劃策,但對馮董唯命是從盡量討他的歡心。
李立新常和馮董在別墅裏密談,內容是股票運作、無煙企業、房地產操作、娛樂業控製等等。名字常聽我記得住,但是啥意思我卻不知道,反正是賺黑錢方麵的事。
李立新和榮科長談的內容是哪個擋了道,該咋個把他“搬掉”,哪個有妨礙,該把他“踢開”。還常說這回我們抓住了某某的把柄,某某該投降了,又說某某被我們的“資料”控製了,主動為我們辦了好多事等等。
他們每次密談隻準我一人在場。因為他們一邊談一邊要我為他們推拿扭捏,馮董在時還要我穿著比基尼,甚至在輕音樂聲中為他們跳裸體舞,他們一邊看一邊談。
前幾天,李立新把榮科長叫來後,命令他立即叫什麼“鐵心”去收拾一個人,要這人馬上消失!我聽了心裏嚇得咚咚直跳,我感到我待在這裏的時間長了,遲早我也會被他們收拾掉。所以我才和你們聯係,希望你們既要把這夥人全抓起來法辦,又要把我保護起來。
男:你說的這個馮董究竟叫什麼名字?他是省裏什麼單位的?還有這個榮科長叫什麼名字?他真是個警察嗎?
女:這馮董究竟叫啥子名字我不知道,但我聽吃酒醉後的李立新說過,他父親在市裏當過頭把手,現在省裏又是坐的第三把交椅。還說市裏不少頭頭,包括他老子都是馮董老爹的部下。
至於這榮科長,我有兩次看著他是穿著警察服裝來的,他手臂上那個警察臂章和肩上的肩章都是真資格的。啊,我想起來了,叫啥子榮剛……威,對,是叫榮剛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