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突生橫禍(2 / 3)

柳伯生祖父逝後三年,父親柳文直亦因病逝去,年僅六十二歲。柳伯生便繼承了祖、父產業。全莊百餘戶人家,四百多人口,多是莊主家佃戶。莊主家中妻兒管家,加上男女幫工各八人,吃飯人口二十人。祖上留下田土共五百多畝,自家幫工種了四十畝,其餘全租佃給莊中人家耕種。莊主伯生心地善良,一般租地是“四六開”,須交四成租糧,莊主隻以三成租糧便租給本莊鄉親。逢上災年,莊主即吩咐不收租糧。遇上十分困難的鄉親,反而給予接濟和幫助。因此,莊內外鄉親們對柳莊主都十分敬重。如遇糾紛事宜,都願請伯生公正排解。莊中有一人名叫柳春林,和柳伯生係遠祖堂親,卻硬說自己和伯生是近親堂兄弟。雖然比伯生大兩歲,卻總是稱伯生為兄長,經常到伯生家套近乎。特別愛有事無事地找秀英嫂子長嫂子短地閑聊幾句,龔秀英雖不愛搭理他,但也從不得罪於他。

莊主柳伯生平常少有外出,多在自家看書練功。每日清晨便早起勤練祖上留下的柳功心法和柳葉刀法。柳功心法是集氣、力、輕功於一體,尤偏重輕功。功法練至九層以上時可一躍離地三丈多高。當年伯生祖父柳彥雄資質特佳,已練至聚功一躍二丈八尺多高。伯生幼年多病,體質較弱。但自練習柳功心法後,體質逐漸強壯。如今伯生亦可聚功一躍一丈八尺多高。柳葉刀法則是分為七路,每路七式,共七七四十九式。在對敵之時靈活運用,威力無窮,奇妙無比。如第一路微風拂柳,看似刀法緩慢,其實力逾千斤,加之柳葉寶刀削鐵如泥,一般刀劍極易被那“微風”拂為兩截。第二路柳葉飛舞,第三路柳枝擺舞,第四路枝葉合舞,第五路柳葉亂飛,第六路柳枝狂舞,一路更比一路激烈、厲害。到第七路天柳散花乃絕招,聚功一躍至二三丈高處,居高臨下攻擊敵手,恰似天女散花一般,厲害無比,威力無窮。莊主柳伯生刀法精純,雖隻躍高一丈八尺多,但在當世武林中,已屬一流高手。

柳莊主伯生偕同愛妻,信步遊走於酉水河岸,欣賞著初春豔陽下的誘人美景。約過兩個時辰,太陽亦像是有些累了,在西山頭上不遠的天空無力地俯視著蒼茫大地。遠處天邊有烏雲滾動集結,河邊春遊的人們都逐漸回轉家門。柳伯生便向愛妻說:“英妹,我們已出來兩個多時辰,太陽已西下,忠叔和剛兒大概也要回家了。我們亦回去吧。”秀英輕輕一笑道:“好,我們走吧。”夫妻雙雙沿回家之路緩緩行去,然而他們萬不料到,此時他們的回家之路亦是去地獄之路,巨大的危險正向他們靠攏,滅頂之災正朝他們襲來。

太陽已有大半臉龐掉落西山,天邊烏雲翻滾到頂空,越滾越多,越滾越黑,還伴著吹起狂風。這天怎麼了?初春卻像夏天一樣下暴雨?果然,狂風卷著烏雲,烏雲占據了整個天空,天上地下,一片烏黑,莫辨南北西東,大雨傾盆而下,未及時歸家的路人霎時即成落湯之雞。

雨停,雲散,晴朗夜空中,月初的彎月掛在空中,把遠山近水顯得隱約可辨。柳家莊中不知誰家的狗帶頭吠叫兩聲,引得遠近的眾狗跟著吠叫起來。過一會兒,又全都寂靜下來。此時,有一百多條黑影,沿著酉水河邊大路,越過柳家莊前的石拱橋,直向莊主家撲來。這些黑影全都身著黑衣,麵蒙黑巾,其中僅有一條白影。到了莊主家門前,黑衣人便四下散開,把莊主家團團圍住。黑衣人中,為首一人,瘦高個子,全身黑衣、黑巾蒙麵,手握一柄四尺多長的青虹寶劍。在他身旁有一人矮胖個兒,白衣白巾,他便是這些黑影中的唯一白影。十幾個黑衣人在為首黑白衣人帶領下,進了莊主家大門,站立於寬廣的院中。一黑衣人高聲喊道:“有客來訪,請柳莊主出來答話!”此時莊主柳伯生在家中剛吃過晚飯,坐燈前品一杯飯後香茶。忽聽院中有人高聲叫自己出去答話,心一沉,忙進臥室取了柳葉寶刀握於手中,開門出屋來到院中,秀英亦緊隨其後。看到院中站立著十幾個黑衣人和一個白衣人,莊主柳伯生雙手抱拳以禮道:“何方朋友?這晚上來到寒舍,有失遠迎。”為首黑衣人答道:“我們是誰並不重要,我們也隻是一些江湖上不知名的小人物,莊主不必知道我們為何方朋友。”柳莊主問:“我與諸位有仇?”黑衣人答曰:“無。”柳莊主又問:“我柳某何時何地得罪過諸位朋友?”黑衣人答:“從未往來,談不上得罪。”柳莊主說:“既是如此,閣下與眾多朋友黑夜光臨寒舍,不知所為何事?”瘦高黑衣人道:“久聞柳家三寶,那寶刀、寶珠和秘笈乃世間稀罕之物,欲借一觀,不知莊主肯應允否?”柳莊主道:“諸位原是為三寶而來,然則柳家三寶,乃祖上遺留,我們做後人的不敢將祖傳三寶輕易與人。”黑衣人說:“看來莊主是不肯賞臉,那隻好有所得罪了。”柳莊主說:“很好,你們欲取柳家三寶,我則必誓死捍衛祖傳三寶,你們隻管向我手中之刀要吧。”黑衣人說:“正要領教莊主高明。”旁邊矮胖白衣人說:“老大,別和他多說,先讓我來會會他。”不待黑衣人說話,白衣人便手舞雙刀撲向柳莊主。柳莊主並不輕敵,沉著使用起柳葉刀法,小心應付。

白衣人雙刀飛舞,刀光罩著一個白色團球,在柳莊主前後左右滾動著。雙方戰有二十五個回合,柳莊主使出二路刀法,白衣人左手之刀被柳莊主寶刀削去半截。白衣人著了急,叫道:“老大,條子硬著哩!”原來柳莊主手中之刀便是三寶之一的柳葉寶刀,刀薄如紙,其亮如雪,雖是十分輕靈,其實削鐵如泥。將深厚功力從握刀之手運出,刀光之芒可傷人於五尺之外。眼下白衣人求勝之心過切,狠命進攻,雙手之刀皆被寶刀削斷,大聲叫緊。黑衣人說:“三寶之刀果是好刀,柳家刀法亦名不虛傳,老二退下,讓我來向莊主領教。”白衣人飛快滾出戰圈,黑衣人持劍上前與柳莊主戰在一起。黑衣人武功奇高,不緩不急地與柳莊主見招拆招,快時隻見刀光劍影不見人,慢時兩人都似從容地慢比招式,其實雙方都在用腦用功,破解對手招式。戰有三十回合,隻聽當一聲響,刀劍碰出一串火花。黑衣人急後退三步,舉劍觀看,心中暗奇,自己手中青虹寶劍竟被砍下一個豆大缺口。心想自己這把青虹寶劍亦是上古神兵,隨身曾經百戰,亦曾斬斷過許多對手兵器,今日卻被對方寶刀砍下一缺口,那寶刀確是稀世珍寶,刀中之王,求得之心愈切。此後黑衣人便格外小心,不再使刀劍相碰擊。雙方打鬥越來越烈,旁邊隻見刀光劍影,再看不清莊主和黑衣人身影。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難分高下。又戰有八十回合,柳莊主全仗寶刀犀利,身法輕靈,使到後幾路柳葉刀法,便越耗費功力,漸有氣力不繼之感。而黑衣人憑著深厚功力和豐富的臨戰經驗,沉著應對化解柳莊主各路各式刀招,並不猛攻急於求勝。見柳莊主和自己大戰百回合以上仍沉著應戰,刀法、步法不亂,方知柳莊主確是當世一流高手,是他闖蕩江湖幾十年,身經百戰所遇的最強對手。此時柳莊主見自己和黑衣人大戰百多回合,而對手仍沉著從容,似有餘力,估量自己今日要戰勝對手十分困難。便欲使出絕招,以期能盡早結束戰鬥。想到此,手中刀勢一緊,逼退對方一步,自己亦退後一大步,聚功向上一躍一丈八尺多高。黑衣人見對方刀風突然一緊,逼退自己卻並未乘勢攻來,反而後退人影向上一閃不見,戰鬥經驗十分豐富的黑衣人急忙提氣奮力向上一躍,一下躍離地麵二丈四尺多高。此時黑衣人在上,柳莊主在下,黑衣人在上麵見柳莊主正朝地麵尋找目標。黑衣人便居高臨下,朝柳莊主後背連刺兩劍,劍劍穿胸而過。可憐柳莊主誓死捍衛祖傳三寶,與黑衣人大戰百多回合,本欲以天柳散花擊敗對手,豈料對手功力奇高,竟比自己多躍高六尺有餘,居高臨下攻擊兩劍,柳莊主身在空中,毫無躲避還擊之力,身中穿胸兩劍墜落於地,頓時氣絕身亡。莊主夫人龔秀英見丈夫滿身鮮血跌落地麵,頭一偏便不再動彈。秀英撲到丈夫身旁,仰天喊道:“天啦,我們柳家有何罪過?遭此惡難!生哥等著,秀英跟隨你來了!”邊喊邊從莊主右手中取過寶刀,猛力插向自己胸部,刀尖由後背穿出,秀英一下伏倒在莊主身上不再動了,可憐一個貌美如仙的絕色佳人,就此香消玉殞,離開人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