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卿塵立即接著道:“其他人圍觀,跟你們大師兄擺一個姿勢,他什麼時候寫完你們什麼時候走。”
眾弟子也跟著鬆了口氣。
邵卿塵道:“行了,都吃飽了嗎?現在就去吧?”
眾弟子默默往外走,剛走到門口,邵卿塵又對遲尉喊了一聲:“對了,倒立著寫。”
門外傳來幾聲跌倒的聲音,邵卿塵的唇角忍不住掛起了絲絲笑意。然後他微微歎了口氣,湊到麵無表情佯裝鎮定喝豆漿的亦箖身邊低聲說道:“師弟啊!你覺得我這樣是不是太過分了?明明他們都是為了我才這樣做,我卻還要罰他們,是不是太沒有人情味兒了?”
亦箖放下豆漿碗,說道:“師兄也是為他們好,隻有能掌控好自己情緒理智做事的人才能成大事。”
邵卿塵吸了吸鼻子:“我為有這樣一群徒弟和一個師弟而高興。”
亦箖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幾分鍾後,倒立在院子牆邊討論門規方向的徒弟們看到師叔默默走到了他們身邊,然後和他們倒立在了一起。
師兄說,明知他們要去瞎胡鬧不但不阻止還故意放水是不對滴,所以必須檢討,認罰……
師叔侄五人直到正午十分才終於搞定了長達兩千多字的仙門門規1.0版,邵卿塵蹲在他們麵前把門規念了一遍,說道:“都記住了嗎?”
眾人點頭如搗蒜,說道:“記住了!”
邵卿塵道:“那就都下來吧!唉,累不累?”
蘇夏道:“不累。”
眾人道:“還好。”
邵卿塵又默默為自己掬了一把辛酸淚,他們倒立一上午都不累,自己特麼恐怕連倒立都倒立不上去吧?真羨慕他們這些有修仙資質的人,就連蘇夏都在亦箖的指導下開始漸入佳境。而且他自己的靈植藥術也開始漸有起色,始終一事無成的仍然隻有自己。
邵卿塵看了一眼揉著左胳膊的遲尉,說道:“現在知道胳膊酸了?下次還敢帶著師弟們胡鬧嗎?”
遲尉立即低頭認錯:“是,師父,弟子知錯。”嘴上這麼說,心裏卻一點被罰的自覺都沒有,連唇角都透著幸福的笑意。邵卿塵覺得他這徒弟有輕微抖m嫌疑,這家夥簡直是罵著不走打著倒退的主,讓邵卿塵一點脾氣都沒有。
邵卿塵道:“去,把門規貼在大廳的屏風上,以後每天都給我大聲朗讀一遍。尤其是第一條,絕對不可以用法力對付普通人。”這個世界有這個世界的規則,他們的存在等同於把這個世界的規則攪亂了,如果他們肆無忌憚的用法術對付普通人,隻會讓這個世界產生恐慌。邵卿塵覺得這個想法並不誇張,所以他才會對他們小懲大戒。
於是遲尉乖巧的將門規貼好,帶著師弟們大聲朗讀了一遍,眾人又開始準備午餐。飯後,一張法院的傳單,以及一個爆炸性的新聞又把他們這一群人攪得炸開了鍋。
眾人圍著餐桌上放著的那個法院傳單心情一片複雜,麵麵相覷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亦筱首先憋不住了,先爆了一句粗話:“艸了,這種人敢不敢再不要臉一點?”
範修言看了一眼亦筱,說道:“你能不能注意一點語氣?”然後說道:“這種人何止是不要臉,簡直恬不知恥!”
亦箖的臉色也非常不好看,難得看到他的麵癱露出不一樣的表情來:“我今天也是見識了,人再混賬還能混賬到哪種地步?”
蘇夏道:“這怎麼能用混賬來形容?這明明就是卑鄙無恥下流惡心不要碧蓮!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種人?”蘇夏越說越氣憤,在他們心目中邵卿塵從來都是大公無私的對他們傾囊相授,從來沒有對他們藏私的時候,為什麼同樣是邵家人,做人的差距怎麼就那麼大?
唯獨遲尉陰沉著一張臉不說話,眾人知道邵卿塵的懲罰估計沒什麼用。對於遲尉來說,不論師父怎麼罰他,隻要是威脅到師父的人或事,他絕對不會讓它存在超過一天。
邵卿塵看了一眼遲尉,伸手將法院的傳單拿過來看了一下。微微歎了口氣,道:“你們又想幹什麼了?他這上麵告的也沒錯,我離開邵家大宅的時候的確偷了奶奶留下的玉如意。而且現在那個玉如意還在我之前的社區房間裏。”走的時候因為太匆忙,隻拿了直播機和白老。現在想想,挺多對於原主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沒有帶出來。
比如那個原主拚命也要偷出來的玉如意,比如父母的遺物和照片。比如他手裏那份奶奶的遺書,以及和遺書封存在一起的那封信。
邵卿塵起身道:“我回原來的住處一趟,取點東西。”在他斷斷續續的記憶裏,原主似乎從來沒有打開奶奶的遺囑看過,更沒有打開過那封信。好像奶奶的臨忠遺言是,如果他能活過二十三歲生日就再打開那封信。邵卿塵猛然想起來了,沒錯,奶奶的遺言確實是如果你能活過二十三歲生日就打開它!難道原主奶奶一直都知道原主有可能活不過二十三歲嗎?
邵卿塵抬腿出門去,遲尉立即匆匆跟上。範修言喊了一聲:“大師兄!”
遲尉抬手,接住範修言拋過來的遙控器,是他那輛限量版飛艇的遙控器。範修言的車很多,連帶之前遲尉用來接邵卿塵時裝逼的那輛陸跑都是範修言的。平常眾人出門基本都開他的車,於是他也習慣了,誰出門就隨手把遙控器一丟,由著師兄弟們開。
邵卿塵鑽進艇艙,坐好後發了片刻呆,對駕駛艙的遲尉說道:“阿謹,我問你一個問題……”
遲尉回過頭,說道:“怎麼了師父?”
邵卿塵猶猶豫豫的說道:“……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喜歡的那個我,其實不是我,那你還會喜歡我嗎?”
遲尉沒有立即回答邵卿塵的問題,而是把飛艇的航行線路設置好,然後繞到邵卿塵麵前,兩隻胳膊將他圈在座椅上,說道:“師父,你現在肯跟我聊這個話題了?”臉上的笑意溫和而柔順,隻是表情裏仍然透著那麼幾分不懷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