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森冷冷開口:“你別臨陣脫逃就好,我可不會手下留情。”
這完全是廢話,這可是你死我活的決鬥,兩人都會盡全力。
戴森說完,腳步緩緩移動,一雙眼牢牢鎖定住許至,並不急於發動進攻。
許至微微弓著背,目光灼灼的盯著對方每一個動作,神經漸漸繃緊,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這個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勢,這和他曾經教訓過的強哥那類人是完全不同的,他很強大,盡管許至心裏十分不願意承認這個事實,但他已經意識到,靠著他那三年的散打基礎,想贏過這個男人,很難。
不過,那又如何,這麼有挑戰性的事,他已經很久沒遇到過了,心裏埋藏已久的血性漸漸浸入他身體的每一個細胞。
許至舔舔嘴唇,決定先下手為強。
他一躍而起,手肘猛地從上方擊向戴森的鼻梁,同時膝蓋狠狠撞擊對方柔軟的腹部,戴森偏頭,險險躲過臉部攻擊,腹部雖然被手護著,還是因為強大的力道退後了幾步,戴森積蓄力道的一掌,卻被對方靈活閃過,接下來又是一連串的攻擊,許至雖然力度都不算大,但勝在速度夠快,準頭夠高,次次都衝著人體最脆弱的的地方來,眼睛,後腦,咽喉,下陰,如果不是戴森戰鬥經驗豐富,很容易被它擊中喪屍戰鬥能力。
要知道,穿越之前,許至好歹讀的是醫科。
戴森心下微驚,注意力高度集中,連他自己都沒注意到,他現在的狀態,儼然已經是曾經麵對a級任務時的狀態了。
圍觀的犯人們都屏住呼吸關注著,他們想象中一邊倒的情況出乎意料的沒有出現,段習招招又狠又準,帶起一陣風,明顯很不簡單,如果站在場上不是戴森而是自己,他們都無法想象自己的慘狀了。
然而,許至動作雖快,戴森也隻是掛了兩處彩,反觀他自己,不僅因為高頻率體力消耗巨大,身上也狼狽不堪,腰腹處更是血肉模糊。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許至嘴唇發白,再次用雙手擋住戴森的一記狠拳,下一秒卻被對方一個抬腿橫掃給整個人踢飛,巨大的衝擊力,他隻能護住頭部,後背撞上堅硬的鐵欄,發出“咚”的一聲。
許至雙眼發黑,右手骨折,左手費力的捂著腹部,喉頭一甜吐出一口血。
戴森一步步走過來,甩甩酸痛的手腕,一手捏住許至的喉嚨,將他整個人提了起來。
“結束了。”他的聲音冷的令人發寒,神情卻帶著一些愉悅。
——他心髒上的這根刺,終於可以徹底拔掉了。
許至低頭狠狠咬下他手上一塊皮肉,鮮血淋漓,戴森卻仿佛完全感受不到了,隻是將手越收越緊。
呼吸被扼住,許至很難受,卻隻是眯起眼冷冷看著戴森,沒有做徒勞的掙紮。瀕臨死亡的感覺,他並不陌生,如果就這樣死去,他也沒什麼好說的,畢竟,這多出的生命本就是意外,而他也已經盡力了。
戴森一向喜歡欣賞手下敗將各種表情,但並不包括此刻男人如此平靜的麵容,他一咬牙,加大手勁,男人呼吸越發困難,俊秀的麵容也微微漲紅扭曲,忽然一道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響起,在寂靜壓抑的環境裏格外清晰。
“戴森,夠了。”
戴森瞳孔一縮,手隨之一鬆,許至便掉了下來。
“如果你還認我這個主子,就趕緊滾過來。”五爺抱著胳膊站在場邊,周圍的人自動隔出了一塊空地,他說著話,眉宇間依稀可見怒氣。
戴森是趁著五爺出獄辦事才發起同段習的死鬥的,沒想到五爺卻提前回來了,看樣子,對他擅自做出的事很生氣。
戴森心中一痛,為什麼,為什麼我都為你做了這麼多,你的眼裏卻從來隻有他的存在!我也是人!我也會傷心!也會難過!我所求的從來隻有那麼一點點,為什麼你卻要永遠否定我的存在?!難道,我在你心裏,從來就隻是一條狗嗎?!
也不知道五爺低聲和戴森說了什麼,眾人隻見戴森靜默了很久,久到他腳底已經聚起了一灘血,才緩慢開口道:“作為死鬥發起人,我決定將這場未完成的死鬥推後三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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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務室養好傷後,許至加快了越獄的進度。
留給他隻有三個月的時間,上次那場決鬥若不是五爺忽然出現,他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他可不會對五爺再次救下他抱任何希望。
有賈醫生的幫助,醫務室下水道的工程進行的很順利,當從牢房到醫務室再到圍牆外的地道終於完成後,隻剩下一件事需要考慮——越獄的時機。
最好的時間當然是獄警值班相對放鬆的深夜,但麻煩的是,獄警們不僅會每隔一小時查房一次,還會在圍牆邊的崗哨上查看情況。
後一點王泓毅已經解決了,他們選定的時間正好是他收買的那個獄警的值班時間。而前一點,許至也想到了解決方法。
那一天,許至切斷了供電線,趁亂還剪斷了監房的中央水管,黑暗中水越積越深,犯人們發生暴動,獄警實行武力壓製,長年累月積壓下的矛盾轟然爆發,槍聲,怒罵聲,打鬥聲不絕於耳,甚至有一個值班獄警被暴動的囚犯們一窩蜂給揍成了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