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柏懶得看她,轉身就要離開這裏——羽櫻顯然是鑽了牛角尖,他沒心思和她掰扯。

就在蕭柏走出去幾步之後,身後傳來淡淡的聲音:“……是紅薔公爵。殿下,今日的事,忘了罷,從今往後,羽櫻與您再無瓜葛。”

蕭柏的步子微頓,旋即又恢複了一貫的步頻大步走開。沒有告別,也沒有任何回應。

羽櫻坐在地上,慢慢地笑起來,笑得滿眼是淚。她伸手將一直擺在不起眼地方的光腦拿了過來,纖細的手指動了動,將某些東西發了出去。

“嘀嘀嘀——”

北衍有點驚愕地看著通訊提示——蕭樞?他來聯係自己?兩人明明幾乎沒有交集。更何況這時候因為羽櫻的催化——無論是有意還是無心——雙方陣營都已經逐漸將鬥爭擺在了台麵上。

疑惑地接通通訊:“蕭樞,找我什麼事?”

蕭樞的臉色很難看:“蕭柏在哪裏?”

“你找他?”北衍愈發疑惑,“怎麼不直接聯係?”

“我要是聯係得上當然直接聯係他。”蕭樞麵色鐵青道,“大概是某人在幹什麼不方便的事情屏蔽了所有通訊,我隻能聯係你。”

“不方便的事?”蕭樞的話裏有話讓北衍更加奇怪,同時也有了一絲警惕,“你指什麼?”

“我指什麼?”蕭樞的聲音陰冷起來,“接收一下圖片吧,北衍,看在你和我處境一樣的份上。”

“處境一樣?”北衍滿是疑惑,在收到蕭樞傳遞過來的圖片時點了接受。

一張圖片倏然彈出來,清晰地呈現在放大的光屏上,裏麵的人物隻有兩個,北衍都非常熟悉——蕭柏,還有羽櫻,而背景則顯而易見是個酒店房間。

羽櫻曼妙的身體上被打了馬賽克,但依舊能夠通過裸.露的部分看出她身體是光.裸.的,而她正半趴在蕭柏的肩上,蕭柏的手搭在她柔軟裸.露的手臂上,是似推似擁的姿態。羽櫻象牙般的肌膚在奶油色的燈光下誘人到蠱惑,整張圖欲語還休到極點,曖昧與隱晦的情.欲感幾乎從畫麵裏滿溢出來。

北衍心裏重重一沉——哪怕明知道這張圖片恐怕隻是斷章取義,背後另有隱情,但看見戀人和羽櫻這麼一個姿態,他還是不可避免地感到怒意和酸澀。

但蕭樞還在通訊狀態,他不能將內心的情緒發泄出來,而必須保持冷靜——誰知道蕭樞是什麼用意呢?

“……這張圖片確定是真的嗎?”北衍克製了內心翻湧的晦暗感,努力維持著鎮定的表情。

“我看起來像傻子嗎?”蕭樞的麵孔幾乎猙獰,“剛剛一個狗仔發消息給我,說得到爆料蕭柏和羽櫻在偷.情,原本想發出去,但又怕之後被皇室幹掉,索性決定拿消息找我換點錢花花……嗬,我當然驗證過消息的真偽,要不是真的圖片,我何必找你?”

蕭樞的說辭非常合理,北衍的手指輕微地抽搐了一下,但表情還是如同蠟像般完美得沒有變化:“所以,你找我是想和我去‘抓.奸’。”

“廢話。”蕭樞這兩個月的變化同樣很大。如果說羽櫻是從高傲卻並不算聰明的貴族小姐蛻變成一朵淬著毒的美麗罌粟,那麼蕭樞就是如同放棄了原先的野心一樣,破罐子破摔似的放任外麵對他不利的流言,而行為舉止也不再像過去那樣刻意強調風流與皇子的奢靡。“蕭柏……嗬,北衍,你恐怕也就是個傻子,被蕭柏遛得團團轉,憑著你的能力為他增添助力……但忠貞不渝?放他.娘.的狗.屁!蕭柏形象好那都是團隊設計!你真的相信一個刀口舔血的戰士能夠純良?說不定明天就死了,他們最會的就是享受和放縱!”

北衍不得不承認,他的心裏微微一顫。蕭樞這樣惡狠狠又怒發衝冠的樣子,不似作偽,而那些話也確實……因為蕭柏身份的特殊性,北衍大多數時候不知道他在幹什麼,而神秘,往往引人猜測。哪怕北衍自認為足夠信任蕭柏,在這一刻,也還是感到了動搖。

他輕輕撥弄了一下中指上的素圈,低調優雅的銀色就像蕭柏那個人一樣令人安心。他穩了穩情緒,北衍臉色冷得像冰,但口中還是不疾不徐地繼續打探自己想知道的信息:“蕭樞,難得你這麼關心蕭柏和我的感情。不過有一點我很好奇,你為什麼這麼生氣?要是蕭柏真的背叛我,你應該興高采烈準備等著我們內訌吧?假裝很關心我的樣子……玩這一套就沒趣了。”

蕭樞的臉色已經越來越焦躁:“你有完沒完?你不願意一起去我也沒逼著你去,你非把我說的當成是什麼陰謀我還能說什麼?你把蕭柏的地址給我,我自己去。”